郑成豹去的时间不算长,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没回家直接去后山干活,郑大奎带着大儿子和二儿子吃过晚饭就来后山脱坯,过了秋收就盖房,想盖三间房至少几千块土坯。
爷四个一直干到月上柳梢头,万籁寂静,一米之内看不清人了才回家。
回到家,郑成豹跟着老爹回正房,郑成龙和郑成虎各自回屋睡觉,李秀丽一直在煤油灯下纳鞋底等着丈夫回来,把晚饭留的半个窝头拿给丈夫吃,又给倒水擦身,体贴入微。
李秀芹倒是也在等着,不过她连着伺候丈夫好几天人家都不理她,这让她觉得心里很憋屈。
在郑家她的依靠就是丈夫,他都拿自己不为重,不怪婆婆欺负她。
“成龙,喝点水吧!”
听到门响,她急忙跳下地,陪着一脸笑把准备好的凉开水递过去。
郑成龙看都没看她,拿着毛巾转身就走,李秀芹眼泪汪汪的看着丈夫的背影,用力咬紧唇不让自己在大半夜哭出声。
耳边又响起那人的话:
“现在是新社会不兴婆婆欺负儿媳妇,公社会给你做主,别委屈自己。”
这句话在她心里发酵,让她的心像是要爆炸一样,只盼着天亮。
半夜,郑成龙在河里洗完澡回来,家漆黑一片,他轻轻关上门脱鞋上炕睡觉,衣服在河边自己洗干净了,身上只穿着一条短裤。
刚躺倒炕上,一双手臂伸过来死死的搂着他,郑成龙皱眉掰开,一翻身把后背对着李秀芹。
人若是烦了一个人,被她碰一下心里都膈应。
“你就这么嫌弃我?这是把我往死里逼。”
黑夜中响起李秀芹压抑的抽泣声,郑成龙皱眉闭上眼睛。
次日清晨,郑成豹早早起床,先跟着老爹打了一套拳,才不紧不慢的往山里去。
“成豹,又去打猎啊?”
王老蔫一早起来就满面春风,把压箱底的好衣服套在身上,看到郑成豹要走他笑嘻嘻的跑过来问。
“是。”
郑成豹简短的应了一声,迈着大步朝门外走,大门刚打开,陈淑丽就哭唧唧的跑过来,看到郑成豹像看到救星一样,抓着他就往后山走。
“成豹,你在哪下套子了?快带我去看看。”
“带你去干啥?”
郑成豹一把甩来她,把被她抓过的手腕在衣服上擦了几下,一脸嫌弃。
“你二叔昨晚进山到现在都没回来。”
陈淑丽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说道。
“那你倒是去找啊!我又不知道他在那儿?”
郑成豹索性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笑眯眯的看着哭泣的陈淑丽,那副火上房不着急的样,把陈淑丽噎的说不出话。
可不问?后山那么大去哪里找郑长水?偷偷看了眼郑成豹见他嘲讽的望着自己,那眼神好像知道咋回事似的?她有些心虚,但这会儿也顾不上了,低头小声问他。
“你昨天在哪儿下的套子?”
“我在哪儿下套子和他失踪有关系吗?山那么大,二叔又没和我一起下套子,你找我干啥?”
郑成豹嘴一咧,戏虐的问陈淑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