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张太岳下意识的喉头涌动咽了下口水,发出咕噜一声轻响,在这样一个静谧的闺阁中却显得格外清晰突兀。饶是张太岳脸皮够厚,此刻也不由得腾地红起脸来。
郑妥娘眼带笑意的垂下眼帘,还顺手抄起一本书来假意翻阅来掩饰此间尴尬。
“行啦,别装了,”张太岳颇带魔性的声音随即响起,“我就不信都这样了,你还能手不释卷看得进去书……”
郑妥娘瞬间崩不住了,一下子捂着嘴格格笑了起来,笑得娇躯乱颤很是放松,反而更增丽色,怜春和惜夏两个小丫鬟也跟着偷笑,现场气氛顿时变得融洽轻松起来。
笑过后,郑妥娘悠悠叹道:
“听春梅说起,公子年方十六,可奴家却感受不到丝毫的轻狂稚嫩来,说起话来也是……也是……”
“也是啥?粗鄙不堪么?”
“奴家也说不好,之前从未见过似你这般说话如此直截了当又兼或出人意表之人,总之甚为别样就是了。”
张太岳闻言咋吧砸吧嘴,心说还真是这样,作为穿越者,哪怕再怎么注意,他的语言风格也不可避免的带有明显的后世烙印,喜欢就是喜欢,爱就爱了,想说啥就说啥。
而明人的习惯却是含蓄内敛到了极致,哪怕是最亲密的爱人家人,彼此间说起话来也是一贯兜兜转转拐弯抹角。就连他拿后世的口水歌来装比也是如此,后世直白通俗的曲风每每都让听者无不为之动容倾倒,无一例外。
“请公子宽衣,奴婢这就给您换过浴汤来。”一旁的惜夏轻声提醒道,
张太岳瞅了瞅床上含羞带怯玉体半呈的郑妥娘,又看了看雾气缭绕香气不减的木浴桶,脑瓜子有点嗡嗡的不受控制,下意识地用舌尖舔了舔嘴唇,竟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犹疑。
真要宽衣了估计今晚就走不掉了,难免会失控犯些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先前刚刚答应望月丫头的话言犹在耳,更何况今日与这郑妥娘才初次相见,就这样直接那啥也有点太那啥了。
可真要让他在此刻就狠心说出拒绝的话并转身出去,他又十分不舍,实在是这娇俏绝美的郑妥娘给他带来的感官刺激和诱惑,太大了些!已经大到了让他快失去理智的地步。这对两世为人的张太岳来说,确属头一遭。
正当张太岳挣扎犹豫间,门外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又是咚咚敲门声和望月的呼喊声——
“公子,公子,你快出来下,金不换有急事禀报……”
这一下倒是瞬间让张太岳从短暂的失态中恢复过来,他先是冲愕然望过来的郑妥娘拱手道了句抱歉,然后转过身来走向门口,刚欲抬手开门,一旁的惜夏早就很有眼力价的提前帮他把门打开了。
望月冲进门来,先是撒眼瞄了下屋里的情况,眼神在**的郑妥娘身上尤其多留了片刻,忍不住呀的一声吐了吐舌头,然后才凑到张太岳耳边轻声道:
“金不换来报,怕是佛龛出事了……”
“哦?”张太岳闻言顿时有点急了,先前他还以为这是望月怕自己把持不住故意这样搞事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急事,顿时所有的旖旎和暧昧一扫而空,他立刻快步往外走,甚至都忘了跟郑妥娘打声招呼解释下,导致后者俏脸一寒瞬间僵在当场。
出到先前的客厅,果见金不换正有些焦虑的在那来回踱着步,见张太岳出来立刻奔上前来压低嗓子向他急声禀告:
“大人,先前我们几个在院子里看到了两股烟火信号,是咱们的信号无疑,在城西,估摸着有五六里路吧,咱们之前出来时,全部人都在,只有佛龛未归,不过这方向却和大报恩寺反着来的……”
张太岳一听也顿时急了,此次行动前一个月,他才刚刚让制造作坊那些鞭炮工匠们研发制造了一款专用的信号烟火来,只要佛龛、峨眉峰还有这次行动带出来的这些人手里才有少量配发,放一枚烟火,表示遇到了紧急情况急需救援,若是连放两枚,那就表示警戒提升到十万火急的危机程度。
而佛龛又恰好是此次夏蝉行动的主力,张太岳焉能不急,忙道:
“那还等啥,走!现在就去瞧瞧去,”说话间已经两腿紧捣腾开始小步跑起来,金不换紧随其后,嘴里跟着来了句,
“大人别急等等我,之前我已经派了贾三先跑回客栈,若是佛龛没回来就会把所有兄弟都喊上,带着家伙先过去看看,”
望月一出来就见这两人急急忙忙要跑连忙顿足问了句,“那我呢?”
“你今晚就留在这里好好陪陪你如英姐吧,明早我会派人来接你……”
张太岳的声音随即传来,话音刚落一行几人却是早跑得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