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刚刚行过搅动淤泥而变得浑浊不堪,就回来与佛陀禀告,小河水已然变混,莫如我们再往前行三四里处,那里有条大河定可取到干净的饮水,
佛陀不为所动,坚持要阿难再回去小河处取水,阿难走了没多远就跑回来与佛陀争辩,说师父你明明错了为何还要坚持让弟子按你错误的说法去做呢?佛陀依然固执己见,阿难无奈只得重新返回,当他再次回到小河边时却发觉刚才还浑浊的小河水已重新清澈见底,阿难开心得笑出声来,取水归来后立刻拜倒在佛陀脚下,言称:师父给弟子上了伟大的一课,让弟子明悟世间事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只需要有耐心,
这个故事说的其实乃是佛门至理——无常,谓器世间山河大地及一切有为之法,迁流无暂停,终将变异,皆悉无常,诸法因缘生,又因刹那生灭,是谓无常,望如英檀越莫学那阿难只看眼前,想必如英也听闻过宋代禅学大师青原行思那句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山不是山之典故吧,所以你先前见到的飞扬跋扈不识好歹的锦衣卫百户未必就是真我,此一时彼一时也,”
郑妥娘本来听得如醉如痴已经完全着了张太岳的道,在听到他后面的话后,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另有隐情?这佛法禅理高深的雷风可以说和之前那泼皮状的锦衣卫百户判若两人,是自己错怪他了么?
一旁的望月也跟着敲边鼓,在她耳边小声插了句,我家公子平常不是这样的,里面却有隐情,回头我跟你细说。还没等郑妥娘从一波接一波的心理暗示中回过味来,这边张太岳略带魔性的声音再度响起,
“最后送如英一禅,有人问禅师,大师,快活的秘诀是什么?禅师答曰:不要试图和愚者争辩,那人说,大师,我完全不认同你的说辞,大师又曰:是的,你是对的,”
在大家都没太弄明白雷小子这最后一禅是何寓意时,郑妥娘却被雷风一句如英的称谓给瞬间惊醒,发觉自己还是不知不觉上了这混小子的当了,
郑妥娘在十里秦淮成名多年,学识渊博阅历丰富,更是顶尖聪慧的女子,若非虔诚事佛也不会几下就着了这雷小子的道,等她回过味来才发觉,这所谓的禅机说白了就是绕乎自己把自己绕晕,实则是在那编排自己。
发现真相气急了的郑妥娘当即顺口来了句,
“不对,我完全不认同你之前的说辞!”
张太岳当即诚恳答道:“是的,你是对的。”
气氛顷刻间凝固,随即所有人都按捺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张太岳最后这句其实就是个笑话,本来就是随口一试,没想到一时不察的郑妥娘还真接茬上套了,以大明这时代超低的笑点,这笑话的杀伤力可谓核聚变级别的,
开始大家怕郑妥娘难堪还强自忍耐,憋着在那吃吃的笑但后面实在憋不住了开始大笑,熊廷弼笑得直接拍起了桌子,望月和浅浅方方也都笑得前仰后合的。
“行啦如英,别憋着了,笑出来吧,”张太岳一句话,就让憋笑憋得脸都变形了的郑妥娘功亏一篑,忍不住跟着笑出声来,不过她也只笑了几下就不好意思双臂埋脸趴到桌子上,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
没笑多一会儿,大家发现趴着的郑妥娘传来阵阵哭声,而且越哭声越大,不禁全部禁声不敢再笑了,望月连忙轻拍郑妥娘的脊背安慰道,我家公子只是跟你开个玩笑逗你开心呢,别哭了,如英姐求你啦,千万别往心里去呀。
继续趴着不肯以面示人的郑妥娘瓮声呜咽道:“他……他欺负我,从一见面就欺负我,堂堂……一个大男子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能耐……”
熊廷弼和一旁的浅浅、方方却相顾哑然,怎么也想不到,以冷艳泼辣从不假辞色而成名于秦淮河多年的郑妥娘竟也有小女子的一面,这又哭又笑的,怕是等闲难得一见的奇景了。
郑妥娘哭了一阵大概也想到了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哭却是大失身份,就随即停止哭泣,梨花带雨的仰起脸冲傻楞盯着自己看的张太岳甩了个冷脸,冷哼了一声,把脸扭到一旁掏出手帕暗自擦泪。
张太岳先前不经意间看到了郑妥娘如花的笑颜,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天啊,她也有酒坑!丹田之下一股热气腾地就冲上了脑门,等到郑妥娘满是泪痕的绝世美颜毫无遮掩的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已经有些神情恍惚彻底上头了!
若果说之前张太岳对郑妥娘还没有其他念头,单纯的欣赏美女并不想真正亲近的话,那么在郑妥娘露出酒坑和眼泪这两大杀器后,他真的控制不了自己,满脑子除了把这小娘们按倒就地正法外,就再无别的念头。
别人不知道张太岳的这个毛病,可一旁的望月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她性子虽直却也不傻,登时暗叫不好,要坏事,
在家时她可是亲眼所见胡沁的酒坑和身边女子的眼泪对自家公子的恐怖勾引力,可谓屡试不爽无药可救。心说完了,自家官人怕是要贞洁不保注定失身了。
临出来前,如夫人和听雪妹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把官人看住了,万不能让外面的狐媚子给勾搭去。现在看来任务明显面临失败,偏生这狐媚子还是自己在世上硕果仅存的闺蜜发小,一方面,为如英姐考虑她很希望官人真的能帮如英赎身救她出玉春楼这大火坑,另外一方面,她又觉得真要这样回去没办法向如夫人交代。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