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检,早晚都会成为别人攻讦的靶子,所以恳请老师能允许弟子将大师兄带回山西盘亘数年,隐患立消,”
方从哲的确正在私下活动为这不成器的长子谋官,被弟子一语道破,老脸还有点挂不住,见范荣说得如此详实想来一定会发生,不过却怕自己儿子去山西那种偏僻地方呆不惯也怕自己弟子管不住他,就道:
“要不我把这臭小子弄回德清老家何如?”
“怕只怕狎妓杀人的一幕会被人搬到德清去,老师你放心,去了山西我会派人对大师兄严加看管,也会让他学着做些事情,或许几年后脱胎换骨再不用您老为之操心费力岂非更好?”
“好吧,就按你说的,到时候你也不用顾忌为师,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帮为师严加管教。”
“弟子遵命,”
这第二条,就是两年后的京察,也是导致方从哲彻底得罪东林新锐激进派的导火索,哪怕后来他数次在朝堂上示好缓解,东林依然不留余地的要致其余死地的原由所在。
而且万历四十五年的京察也是有明历史上最惨烈的一次京察,不但将绝大部分东林背景官员赶出京城,也为后来三党联盟彻底决裂埋下伏笔,
按照惯例,哪派掌握了吏部京察大权,哪派就可以效仿东林赵南星,党同伐异铲除异己,一点都不留情面。
也是在这次京察中齐党大权在握,不但把东林官员几乎一网打尽,也间接误伤了不少浙党和楚党官员,这还不算,齐党大获全胜后还无视其他两派盟友,完全以执政党自居,在朝堂上日渐跋扈,才给了汪文言离间三党联盟的可乘之机。
而东林之所以把方从哲恨到骨头里去,主要是方从哲的头号弟子亓诗教就是齐党领袖,齐党把持京察也被认为是方从哲的手笔。
当范荣把整个京察的过程大概和方从哲说了一遍,又提出了自己策划的解决方案,一,尽量不要让齐党独立把持京察,最好是三党共同参与,尤其是下手最狠的齐党的河南道掌印御史韩浚一定不要让他进到京察队伍,这样的话就在各方面都留有余地,而老师也要在京察过程中为某些东林骨干,如礼部右侍郎孙慎行之流说几句公道话装模作样的保上一保。
二、可以在京察开始前三党已经确定下手之后,派人暗暗给东林诸公通风报信,尤其是杨链和左光斗,一定要结善缘,反正目前的朝堂东林势微,哪怕提前获得消息,也是无计可施,只能等着三党来查,东林真正翻身还得新帝继位才行。
方从哲听完突然仰天长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范荣不解连忙问道,老师何故发笑?
“想不到为师行端走正一生磊落,到老收了你这个弟子,竟然可以料事如神掌握先机,这岂不等同于知题达意的考场作弊么?不过老夫还觉得挺爽,哈哈,”
范荣心里又帮他补了句,不只是作弊,还开挂了呢。
方从哲的第三条把柄是红丸案中赏赐、引荐给光宗献药的李可灼,不过这红丸案本身就是历史上的一桩悬案,甚至有历史学家认为,红丸案实为东林借光宗之死嫁祸方从哲的一条毒计,弄不好汪文言就是幕后策划者。总之如果真发生了,那方从哲一定要第一时间撇清,万不可有任何包庇李可灼之举。
最后一条更简单,就是四年后,徐光启上《亟遣使臣监护朝鲜》,主张监察朝鲜的内政和外交,到朝鲜训练朝鲜的军队,以便使朝鲜自强。这在主客观上带有把光海君政府变为傀儡政权的倾向。这条奏疏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最后被方从哲一力做主给否了,而事后的发展证实了徐光启是对的,朝鲜最终成了后金寇关的帮凶和后金重要的后勤保证和贸易的出海口起到了相当恶劣的坏作用,甚至后世有历史学家认为方从哲在这点的失误当为明亡首罪,而那个历史学家正是姓范名荣。
这个应对起来就更简单了,只要等徐光启再上此奏疏时,方从哲全力支持,哪怕在朝堂上最终无法通过,可至少方从哲得了政治正确,和高瞻远瞩明辨是非的好名声。
也不光是这四条,范荣还列举了多条未来会发生的大事种种,要自己的老师每次都抛出最正确的观点,甚至包括萨尔许之战这种兵事上,事后就会给所有人包括万岁爷留下众卿皆傻,唯方阁老一人高屋建瓴高瞻远瞩,进而不可或缺,而且观点能否被采纳并不重要,但政治正确,策略正确和洞察正确才是最重要的。
方从哲听后再次拍桌子狂笑,估计是想到了那个场景——朝堂上,自己每逢大事,必抛出与众不同又肯定正确的观点,然后淹没在一片争辩声中,事后各种打脸,各种刮目相看……
跟老师敲定了初步计划后,范荣留下了一批人在京城负责筹备大明银行事宜兼对外联络,自己则要回山西一趟,着手建立根据地,如果时间允许他还想亲自出关去蒙古各部甚至辽东走上一遭,有方从哲这位大明神级的奥援,正是自己可以鹏程万里大展拳脚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