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秀心中一惊,诧道:
“原来父皇早就知道了。”
皇帝一怔,随即微笑道:
“灯会遇刺那晚,多亏了你‘英阁’勇士护卫,朕还未曾嘉赏。”
刘秀磕头行礼,回道:
“儿臣斗胆,已经替父皇赏过了。”
皇帝深深看了刘秀一眼,道:
“你还没有回我的话。”
刘秀定了定神,低声道:
“英阁守卫将太子军一个头目给打伤了,皇兄定会报复,儿臣不敢留他们在洛京。”
皇帝笑道:
“那就让‘英阁’留在这吧,朕用得到他们。”
刘秀心中一凛,机会稍纵即逝,岂能任其溜走,心中这般想着,便在不犹豫,抬头看着皇帝,缓缓说道:
“父皇,留英阁在洛京可以,保护父皇安全是儿臣职责所在,不过儿臣恳请陛下,将英阁众人以护驾为名,任为军中将军和御林军统领,给儿臣铺一条路!”
皇帝眼眸深处,杀气一闪而过,但他脸上却露笑容,道:
“他们都是朕的臣属,朕自有安排。”
他顿了一顿,又道:
“你比太子强多了,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刘秀郑重向皇帝行了一礼,道:
“多谢父皇!”
皇帝摆了摆手,道:
“若无其他事情,就回去吧。”
刘秀向皇帝躬身行礼,然后转身,大步走出了寝宫。
皇帝目光紧跟着他,不久之后,刘秀的身影就消失在门口。
陌生得让他觉得极不舒服。
他低低的叹了口气,对身后说道:
“你觉得刘秀如何?”
从他的身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黑色身影,他一直往前,直走到皇帝身后,才停了下来,笑道:
“他和你年轻时候,可真像啊。”
皇帝眯着眼睛,想了一会,笑道:
“时间过得真快,你我都老了。”
那人低头叹了一声,忽然道:
“不过我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可是刘锐将来就不一定是什么境遇了。”
皇帝看着门口,叹了口气。
“是啊,刘秀可比当年的我要狠心多了。”
他的拳头握紧,眼中不知何时已经布满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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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王府。
刘秀从皇宫回来之后,就坐在房间内,一直闭目沉思。
今日和父皇说的话有些僭越,甚至失去分寸,但只要英阁众人能把持朝政,这天下就尽在手中了。
他握紧了拳头,忽有所感,抬头望去,见那个清丽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
温雅。
他皱了皱眉头,行刺百主以后,温雅便整日在英阁待着,若非有事,一般不会来到英王府。
这里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眼线众多,不能让他们知道她在这里。
“什么事,温雅?”
刘秀看着她,道。
温雅也不答话,嘻嘻一笑,向前迈了一步,一脚踏进了房间。
屋子的烛光,在此刻,突然亮了一亮。
仿佛这里所有的一切,都随着那个女子的到来,亮了起来。
刘秀看着她的笑容,心中猛地跳了一下,良久,才皱了皱眉头,重新抬头审视这个清丽的女子。
她跟他十年了,一直在他的身边,直到刺杀百主以后,隐匿起来之后,才互相分开。
可是自己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直到此刻看她走来,他的心才猛地跳起。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痛苦中有着说不出的甜蜜,难过中又隐隐有着期盼。
不知何处而来的风,轻轻吹动门扉,缓缓移动,在“砰”地一声后,关上了门。
烛光跳了跳,被风给吹灭了,屋内,一片漆黑。
两个人就这样被黑暗包围,如同共铺一床被子。
刘秀深深的吸了口气,踏前一步,将烛光点亮。
温雅已经走到自己身边了。
“什么事?”他冷冷的问道。
温雅侧头看着刘秀,一脸温柔,含着笑意,开口道:
“听方正说,殿下要去卫国。”
刘秀坐下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像是在拼命压制什么,半晌才淡淡回道:
“不错。”
温雅笑了笑,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本是短短的距离,此刻看起来,竟变得如此遥不可及。
这个男子,心中可有半分自己的影子。
她忽然觉得,那咫尺天涯间,她其实一直不曾真正看清楚,眼前这位帝国的英王殿下。
他的心中,到底被什么占满,自己用了十年时间,都不曾留下一点痕迹。
她突然觉得心疼,刹那间百世千生的悲愤哀愁冲入胸膛,那莫名的痛楚,让她喘口气都觉得难受。
半晌,她才开口,娇笑道:
“殿下,温雅想陪您一起去卫国,只有远离洛京,别人才不会认出我来,我也能够多出去走走,不用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您也知道,这一段时间,都快把我闷坏了。”
刘秀冷冷的看着她,道:
“不行,你要留在洛京,我另有安排。”
听到这句话,温雅原本秀丽的脸,此刻在烛光下,瞬间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