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山海关来报,曹化淳来辽东了。
苏杭几人都惊疑他为什么来,五天后,曹化淳赶到辽阳,见过礼之后,曹化淳说,“侯爷,陛下愿意将湖广拨给锐勇军。”
大家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让人震惊的事情还是一件接着一件,苏杭实在忍不住惊讶,道,“曹公说笑哪?”
曹化淳很认真,拿出第一期《锐勇军月报》,指着里边的字句道,“侯爷不是呼吁朝廷与农民军休战,呼吁朝廷分配藩王大地主贪占的田地嘛,侯爷与陛下见面时,也是这么说的,现在陛下同意了。陛下愿意将湖广拿出来,由锐勇军负责分配田地,如果事实证明可行,就在全国推广,让大明海清河晏,实现天下大同。”
苏杭左右看看潘儒巷和王雁伟,二人也一头雾水,然后对曹化淳道,“曹公一路辛苦,先去歇息一下,晚上我给你接风,政事明日再谈。”
曹化淳点头道,“好的。”拱拱手去了。
来到驿馆,曹化淳梳洗后,坐在椅子上暗想,此乃阳谋,不怕你们不答应。
在李国瑞事件中,曹化淳也被送礼五千两银子,他想把这笔银子交给皇帝,当做军饷,但是他没敢,因为大太监王德化这次贪污了不少,他不送,自己给皇帝上贡,一下子就把王德化装里边了,这个王德化是掌印太监,深得皇帝信任,连曹化淳都不敢得罪。
但作为皇帝潜邸中人,曹化淳很同情皇帝的处境,见崇祯整日愁眉不展,既忧愁国事军饷,又无时不担心锐勇军兵临城下,这一日,他来到暖阁,决心为陛下分忧。
“皇爷,奴婢有事启奏。”
“曹伴伴起来说话吧。”崇祯有气无力道。
“皇爷,奴婢有一策,只是关于国事,不敢妄言。”曹化淳道。
哦?崇祯来了兴致,曹化淳一向谨慎少言,今天却主动来启奏,便道,“没有别人,曹伴伴讲来。”
“皇爷,官军是在河南陕西征战,就是在保护福王和秦王等王爷,就是在保护当地官绅地主,但他们一分税粮不纳,只让朝廷一力承担,担子都压到了皇爷肩上,这不公平。”曹化淳大着胆子道。
崇祯听他说的有理,示意他继续。
“此时局面,奴婢也看的清楚,流寇和锐勇军勾结,官军因为缺粮少饷,连战连败,既然这样,不如将祸水引到别处。”
“引到别处?曹伴伴快讲。”皇帝听的来了兴致。
“既然那些官绅地主和藩王都不出钱出力,就让他们意识到,锐勇军和流寇早晚收拾他们,他们有危机感,自然就给皇爷上贡拿钱了。”
皇帝激动地都站了起来,来到曹化淳面前,道,“快讲快讲!”
“河南陕西的藩王都以为自己安全着哪,而江南那些盐商豪商、官绅地主,和朝廷的皇亲国戚们,都感觉危险距离他们很远,如果让他们看到危机就在眼前,这些人自然就愿意纳出税粮和银钱,支持皇爷抗击敌人了。”
下边的话曹化淳不方便讲了,但崇祯明白了曹化淳的意思,如果有一两个藩王的城池被攻破,如果江浙一带有一两个县城的地被锐勇军分了,那些地主、藩王当即就会慌,就会忙不迭地向朝廷求救,自然就会大力支持自己了。
到底是自己的家奴啊!这些话那些大臣即使知道,也必然不会跟自己讲的。
局势必须要改观,不然几年后,不知道会恶化成什么样子,死马当活马医吧,虽然难听,但事实如此,崇祯一面想着当中兴之主,一面内心里也惧怕江山碎裂,毕竟锐勇军给他带来的压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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