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这会儿又临近晚餐时间,不少带孩子出来游玩的家长都会选择在这时候回家或者找一间环境不错的餐厅,跟家人一起度过一个愉快的晚上,这让形单影只的江帜舟看起来很奇怪。
好几个路过的小孩子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他,目光中不是疑惑不解,就是对他的怜悯。
有个小姑娘甚至忍不住去问妈妈:“那个叔叔怎么不回家啊?他是没有家么?”
小姑娘的妈妈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叔叔只是出来散步而已,不要当着别人的面说这么没有礼貌的话……”
母女俩一边说一边走,渐渐消失在了江帜舟的视野中,他这才缓缓扭过头来,目光中满是艳羡和失落,那小姑娘说的没错,他一直就没有过家,现在即便是想回,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对江帜舟来说,那栋送给陈盼的房子曾经是他眼里最接近家的地方,然而秦霜的话击碎了他自以为是的幻影。
陈盼早就知道这份所谓的亲子鉴定的存在了,但却从来没想过要告诉他,如果不是秦霜主动找上门来,他兴许会被蒙在鼓里一辈子。
江帜舟不是没试过自我安慰,比如不断的暗示自己,陈盼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不在乎他或者说有意瞒他,可他想的越多心就越痛,以至于等她真到眼前了,也只能面无表情装雕塑。
放在贴身口袋里的手机还在不断振动,他拿出来看一眼,到底没忍心挂断,就这么又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与此同时,陈盼终于放弃了尝试,对等结果的时繁星说:“繁星姐,他大概是有事在忙,我先不打了。”
这话乍一听合情合理,但在今天之前,类似的情况很少发生,江帜舟从来不会错过陈盼的任何一通电话,只要他有空,就连她发的消息都是秒回,而不是任凭她不断尝试也还是无动于衷。
陈盼想到这里,火气也有点上来了,就算她因为要跟孩子们一起玩而冷落了他,他也不必玩失踪吧?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让人担心么?
“说的也是,反正等回到家,你们就见到了。”时繁星赶忙帮她打圆场,顺口转移话题道,“福妈应该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不如我们一起下去看看?”
陈盼把手机抛回到口袋里,答应了时繁星的提议,只是心里莫名堵得慌。
三个孩子在客厅里看封云霆仔细修剪从外面带回来的那束花,见妈妈和干妈一起进了厨房,好奇心爆棚却又不敢问,尤其是小阳,他很想知道时繁星是怎么安慰人的,又找不到时机去问。
封云霆看在眼里,也并不点破,只把浸了鲜切花的瓷瓶摆到了餐桌上,等时繁星再路过的时候主动凑上前问:“好看么?”
他并未系统的学习过插花,往瓶子里放花的时候完全是在由着性子来,但最后的成果却很合时繁星的心意,一瞧就是照着她喜欢的风格摆出来的。
时繁星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展颜一笑道:“好看,我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小夫妻吵架而已,我总不能因此就改行去做调解员吧。”封云霆不仅看得开,眼光更是放得远,胸有成竹道,“你放心,江帜舟今晚一定会回来,就算不回这里,也会回他和盼盼的家。”
厨房里,陈盼又跟福妈为着煲汤的事聊上了,她听那些调料的名字和用法听得头晕眼花,在被赶去料理台边安排洗菜后,对正腌肉的福妈说:“迟早都是要一起下锅的,提前分清楚好像没什么用。”
“这可不一样,汤是汤,肉是肉,你要是光指着煮汤的时候入味,那吃到里面肯定就是没滋味的。”福妈做了这么多年的饭,不仅没厌烦,甚至还从中总结出了许多道理。
陈盼似懂非懂的听着,叹道:“都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没想到这个胃这么难抓,如果换我是最先说这句话的人,我一定先让那男人尝尝自己做的东西,看他还挑不挑。”
她今天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江帜舟忽然离开的理由,想让他自生自灭,又有点不忍心,是故忍不住借题发挥,吐槽了江帜舟一句。
江帜舟的厨艺跟大厨没法比,但只跟她比的话,说是米其林级别也不为过。
福妈已经从她帮忙打下手的动作中看清了她的斤两,等听到她切菜时恨不能直接把砧板剁碎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把菜刀收了回去,一边自己切一边说:“就算他再挑,也不能这么乱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