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说:“陛下来葵水了,算不得病,好事,这说明陛下日后可成婚生子了!”说完,赶紧走了。
付铮:“……”
相卿:“……”
众小童:“……”
魏西溏怒气冲冲的要回宫,付铮一路追着:“公子……”看看她的装扮,又改口:“四小姐!”
听到后面的动静,不过魏西溏没回头搭理,付铮迟了好些步,好容易才追上:“小姐!”
魏西溏斜眼看他:“有事说便是。”
付铮的脸“咻”一下红到了耳朵根,他低着头道:“小姐恕罪,是付铮愚昧了。”
“知道便好!”魏西溏刺他:“我还以为你打算闹的整个天禹都知道呢。”
付铮:“……”半响才道:“付铮本意并非如此……”
瞪他一眼,魏西溏再次抬脚要走,付铮跟在身后:“小姐。”
“说。”
付铮于是走到她旁边,跟她并列走着,道:“听说女子有了这个,便能成亲生子。”
魏西溏瞅他一眼,“你才知道?”
付铮听她语气不善,想必是还在气着,赶紧岔开话题:“小姐要回去吗?付铮送小姐回府!”
从左相府离开,左相大人站在院子的花园里,犹豫半响,道:“来人,去把俗间女子所有病疾之症的药书都寻来送到书房。”
书寻到以后,左相大人挑灯夜读,连看三日,总算彻底闹明白陛下那日为何叫丫鬟婆子,就是不让能解天下百毒的左相大人号脉。
回到宫里的魏西溏一想起付铮强行抱着她嚷嚷的场景就想撞墙,那天到了宫里就把付铮撵走了。
付铮自知理亏,那脸火烧火燎了一整天都没消下去,回家以后还被付夫人拉到屋里唠叨了一下,总得让他知道怎么回事,要不然以后还不是闹笑话?
付铮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若是能早些知道,绝不会闹出这么一出,不但叫陛下生气不理他,还让付夫人也把他说了一通,羞的付铮真想扒个地缝钻进去。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付铮有事启奏的时候,那眼都不敢看高坐上的魏西溏,全程低头说话,语速还超快。
是人都看出付铮的不对劲,下朝以后,有同僚伸手拍他肩膀,调侃道:“上将军,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今天状态不对呀。”
付铮强装镇定:“瞎说什么?完全没有的事。”
这事很快被传到了宫里,两位公主凑一块笑的前俯后仰。
她们俩比魏西溏年岁大,来的自然也早,哪里会有这样的情况?
两人为了哄自己母后开心,还特地跑去告诉她,知道她这些日子情绪一直不好,父皇走了有些日子,可身边没了人和人在不在身边那是两种感觉,人不在身后,可她还有念想,如今人走了,她连念想都没有。
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就是她还有三个女儿在身边。
因为皇太后封号还在,为了区分,魏西溏为自己的母后特地下了一封诏书,封为裕馨太后,用以和在外逃亡的那位加以分别,也不让自己母后想到那位而闹心。
自从太上皇帝走后,多了裕馨太后头衔的肖以柔时常在佛堂坐着,看似一心向佛,可身边的人都看得到,她人在佛堂其实心不在。时常一个人发呆,眼泪淌了一脸她都不知道。
最高兴的事,也就是陪着三个女儿一起吃饭的时候,就这,陛下还经常没时间过来。
魏西溏其实知道母后的心情,只是有时候也束手无策,再者,国事繁忙,她只能尽量抽时间去陪她。
魏红衣和魏静思跑去跟肖以柔说,肖以柔倒是被两个人感染的脸上露了笑,“你们呀,叫陛下知道,看她不收拾你们两个。”
魏静思“嘿嘿”一笑,往肖以柔的腿上一趴,说:“母后,你不要难过陛下没时间来瞧你,我跟姐姐时常过来陪你。我们三个吃好吃的,不叫她吃。”
肖以柔笑道:“那怎么行?我们吃好吃的,怎能忘了陛下?”
魏西溏从外面走进来,笑道:“母后,为何孩儿听到有人说孩儿的坏话?”
魏静思又不傻,才不会承认,“我们都在说有好吃的给陛下吃!”
肖以柔看着她走过来,“身体可舒服些了?”
“见过母后,”她走过去,在肖以柔身侧坐下,道:“好些了,没甚要紧的。”
肖以柔点头:“这日子叫宫人记下,以后这今日自己记着些。”
魏西溏点头:“孩儿省得,叫母后挂心了。”
肖以柔看着她的表情,不由笑道:“挂心不挂心的,谁叫陛下是母后的孩子?”拉着魏西溏的手,看她道:“今日陪母后和你两个皇姐吃顿饭可好?你这一日日的那么忙,母后帮不了你,就盼着你身体好好的。”
“孩儿知道,母后放心。”魏西溏被她拉着手也不动,道:“这几日孩儿就请付夫人入宫陪母后两日,那日她也答应了。”
肖以柔笑道:“付夫人又不是什么闲人,可不能逼着她入宫?母后知道你一番孝心,日后呀,你不用担心母后,母后可也是很忙的,你两个皇姐的亲事,母后一直惦记着呢,刚好付夫人来了宫里,母后还能一起问问。”
魏西溏点头:“孩儿知错。过些日子便是春考的日子,到时孩儿也会替两位皇姐相看,若是有合适的人,孩儿自然不会错过。”
陪着肖以柔用了膳,一家四人其乐融融,自太上皇帝去后,才略略显出些温馨,之前腾王妃即便有孩子作陪,兴致也是不高,人短短一个月内便瘦了不少,如今她用的下饭食,倒是好事。
付铮被冷落了好几日,主要也是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他不过是关心而已,结果是这事,实在是叫人没法说出口。
忍了几日,忍不住,付将军决定厚着脸皮再入宫,说什么也要好好说一回,再给他脸色看也得忍。
同样不被待见的还有左相大人,他本人倒是没甚关系,只是陛下不搭理他,总归会叫人有些不解,认真思考了几日后,左相大人决定入宫解开陛下心结,君臣本该一家亲,如今有了隔阂,总归不是好事。
于是二人不约而同的同一日散朝后要求面圣。
魏西溏坐在御书房的龙案后,看向主动留下有事要奏的一文一武两位朝臣,问:“何事要奏?没事就散了。”
本来是指望过来说体己话的,结果左相大人也留了下来,付铮本就对这个被陛下夸过容貌比他略胜一筹的左相不待见,如今就连他赖主动跟陛下示好的机会都被他抢了,付铮心里自然就更不喜,不过是碍于相互颜面才未和颜悦色。
付铮想择日再来,不过又怕自己走了便宜了左相,是以他便硬着头皮留了下来,上前一步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说。”魏西溏撑着头,越看他们眼疼,这两人便越往她面前凑,不识相。
付铮道:“陛下这几日,似乎对臣有些不满,望陛下直言,臣必然知错便改,不辜负陛下对臣的信任。”
魏西溏撑着头的动作僵住,然后她慢慢放下手,坐正身体看向付铮,气的一肚子火没地儿撒,还敢来问?他一嗓子喊的左相府的人都看过来,她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他还有什么脸来问?
“朕对付将军并无不满,付将军多虑了。”拉着脸说这话,可信度实在不高。
付铮瞪眼,结果上头那位陛下压根不瞧他一眼。
魏西溏又问相卿:“左相大人何事要奏?”
相卿沉默半响,看看身侧上将军的遭遇,便后退一步,施礼道:“臣无事可奏,臣告退。”
魏西溏:“……”
下首站着的两位男子,一样的风姿卓越,一样的俊逸非凡,不过,两人看过来的眼神实在天差地别。
付铮那眼神,分明就是跟她赌气,没特殊礼遇,有些不高兴,瞪她呢。
而左相大人那眼神……压根没眼神,无欲无求来的多些,不生气不恼火,很平静的站着,似乎看出她心情不佳,便主动打了退堂鼓。
“既然无事可奏,两位大人回去吧。”魏西溏重新低头。
于是,两位大人乖乖退了出去。
回去路上付铮开口:“左相大人甚是无聊,无事可奏留下,岂不是耽误陛下时辰?”
相卿淡笑:“上将军在陛下百忙之际,尽说无用之言,对陛下有何作用?”
付铮回笑:“左相大人真是睚眦必报一句不让。”
相卿回礼:“上将军真是针尖心眼麦芒心胸。”
“如此,彼此彼此。”付铮看他。
相卿依旧淡笑:“本相不过效仿而已,上将军切勿误会。”
付铮面上笑若春风:“本将军无心之言,左相大人切勿较真。”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直出了宫门,便要分开。
付铮走了两步,不妨相卿突然春风和煦的出声:“上将军。”
听到声音付铮回头,相卿缓缓走了过来,他看着付铮,淡笑道:“付将军可还记得本相对付将军曾有一言相赠?”
付铮看了他一眼,道:“不知道左相大人说的是哪一句。”他道:“左相大人不妨再说来听听。”
相卿道:“英年早逝。”说完,他略略点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