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两人经历的艰辛历程,女人眼圈一红,几欲掉下眼泪来,只是用双手搂紧了管同的脖子,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管同的脑袋,目光触及发丝间的白发,柔声道:“老管,你才五十七呀,比省委不少人都年轻,可你都有白头发了!”
管同没有说话,只是接了她手里的紫砂壶放在茶几上,双手紧紧地握紧了女人的手,两人紧紧地偎依在一起,不过,也仅仅是享受了片刻的温馨静谧,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响起来。
宫慕青从管同的腿上站起来,伸手从茶几上取了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老管,这丫头,今天必须狠狠地教训她一顿,不然的话,无法无天了,这么晚才回家,要是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小青,你难道没发觉这丫头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么,咱们教孩子不能一蹴而就,得慢慢来嘛,只要有进步就行!”
管同笑呵呵地摇摇头,今天他还真不好训斥这丫头,他还指望着这丫头能带回来好消息呢,他虽然看起来有点老相,人却不过才五十七岁而已,他还有大把的时间来拼搏呢。
“爸,妈,我回来啦!”
一声重重地关门上响起来,随后管菲菲就汲着拖鞋走了进来,随手将手上的坤包往沙发上一扔,伸手搓搓脸,牙齿打着颤:“好冷呀!”
“还说冷呢,谁让你大半夜的不回家,下次再这么晚回来,就不准你出去!”宫慕青黛眉一蹙,瞪了管同一眼:“你看看,都是你把你的宝贝女儿娇惯的,女孩子家家的,半夜三更不着家,像个什么话!”
管菲菲趁机对着管同做了个鬼脸,父女两相视一笑。
宫慕青倏地转过身,看着笑容僵硬在脸上的管菲菲,眉头一蹙:“还不去洗个热水脸,省得大过年地给我说感冒了!”
管菲菲低低地哦了一声,转身走进了洗手间,管同心里虽然极想知道今晚上的结果,不过,当着宫慕青的面,也只能加了一句,快去洗脸,一会儿过来说话之类的。
宫慕青瞪了管同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跟你说,菲菲这丫头还小,你可不能由着她胡来!”
管同一愣,苦笑一声:“小青,你说什么呢,我就是让她给我带句话而已,不然的话,我这老脸老皮地也拉不下来!”
宫慕青黛眉一拧:“老管,到底是什么事儿,你不方便出面让菲菲一个女孩子家的抛头露面?”
“妈,还不是老爸想去给人家拜年,又怕被人挡在门外,所以就让你女儿去探探路咯!”管菲菲走了过来,一遍啃着苹果,一遍嘟嘟囔囔地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跟你爸爸说?”宫慕青举手欲打,管菲菲一个灵巧地闪了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向宫慕青翻了个白眼:“妈妈,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管同摆摆手:“好了,菲菲,怎么个情况?”
宫慕青一见管同这幅模样,立即就明白了女儿说的事实,立即安静地坐在了管菲菲的身边。
“爸爸,你没看到,今天刘敏成都快气疯了,杨学光压根儿就不给他面子,他的话都没有说完,杨学光就拒绝了!”
管同一愣,目光触及管菲菲眼神里的自得之意,立即明白这丫头存心要让自己着急呢,伸手抓起烟盒,宫慕青将烟灰缸轻轻地推了过来,眼中的关切之意一览无余:“老管,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爸,杨学光好霸气哦,直接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就堵住了刘敏成的嘴啦,噎得刘敏成那小子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管菲菲眉飞色舞地将当时的场面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管同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吸烟,他今年就五十八了,按照惯例,副部级六十五岁退休,但是六十岁之后就要退居二线了,他必须尽快在六十岁之前更进一步才行!
否则的话,六十岁之后去人大,或者政协那里养老又有什么意义?
杨学光既然摆明车马要拿下鲁中秋,或许这就是他管同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也是他真正通过举动告诉杨家,他已经同杨学光站在同一条船上了!
这可是一场豪赌呀,尤其是刘传明最近跟杜平走得很近呀,高立明又是从京城下放过来的,一旦杨家看事情不对,会不会把自己抛出来?
管同知道,这种可能性是必然存在的,政治上的事情一切都有可能,历史上为了权力父子相残,兄弟反目的事情还少吗?
干还是不干,这是一个问题,管同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团,想到接下来要在二线度过五年,他的心里立即纠成一团。
没接触过权力的人,永远不会明白失去权力的人生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