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万达冷笑一声,拱了拱手道:“下官告辞。”说完,大步流星出了总督府,来到外面,自有亲兵牵来马匹,翻身上马,返回自己在梧州城的临时住所。
却说毛伯温独自一人在房中静坐了良久,回过神来之时,天色已然见黑,有总督府内的衙役进来替他掌上灯,又取来了晚饭。
毛伯温匆匆用罢晚饭,也没上床休息,坐在房中,脑海中浮现出出征时的情景,耳边似是响起皇帝朱厚熜临别之时所作的那首诗:“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先生解战袍。”
长叹一口气,毛伯温喃喃自语道:“陛下,您是想让老臣不破安南,不得回转啊。”
总督府内,张经正要休息,听见外面有敲门声。
“大人,柳升求见。”来人轻声道。
“带他进来。”张经知道柳升是安远侯柳珣的副将,心知有事,便吩咐将他带到住处。
不一会儿,一身便装的柳升入内。
“末将见过大人。”柳升抱拳施礼。
张经见他面色不惊,问道:“可是安远侯有什么事情?”
“侯爷让末将来,是告知大人,那东厂的钱千户去了广州府,似是要用船出海,好像是为了给皇上炼丹,找寻一味什么药引,并非是私下探查什么事情。”柳升回道。
张经放下心,又出口问道:“那两个锦衣卫呢?”
“那两个锦衣卫短暂接触了余家的大夫人,然后不知去向。”柳升道。
张经疑惑道:“余家?哪个余家?”
“福建的余家,就是江湖上尊崇的那位如意夫人。”柳升提起如意夫人,脸上有些不自然。
张经不以为意,轻“哼”一声,道:“乡野村妇罢了。”
“让底下的人,盯紧些,必要的时候,可以暗中处理,不要让他们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张经吩咐道。
柳升拱手称是,张经想了想,又道:“如今,毛伯温和仇鸾都已经到了,对于征讨安南的方略,还未定下,让你家侯爷这段时间,不要出了乱子。”
柳升道:“末将会将大人的吩咐转告侯爷。”
张经挥手示意他退下,本是想要上床休息,但是想了想,便取出纸笔,写了一封信,吩咐下人送了出去。
柳升借着月色赶回安远侯府,将张经的吩咐告知柳珣。
“风雨欲来啊,柳升,让人盯紧东厂和锦衣卫的人,万不能出了差错。”柳珣揪着下巴上的胡须,思忖道。
“侯爷放心,只要他们在这两广地域,就脱离不了咱们的眼线。”柳升拍着胸脯保证。
柳珣又问道:“仇鸾最近在做什么?”
柳升笑道:“侯爷,那仇鸾近日只是在军营中饮酒作乐,并无其他动作。”
“一个奸佞小人而已,等老夫的奏疏到了京城,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柳珣狠狠道。
“派人盯着他,尤其是他那些风流韵事,暗中让人传扬出去,咱们也帮帮这位咸宁侯。”柳珣突然想出一计,吩咐柳升去做。
柳升应了下来,这才转身离去。
夜色已深,毛伯温、张经,以及柳珣俱是坐在床边,想着各自心事。
而在城外的军营中,仇鸾的帅帐之内,灯火通明,偶有一阵阵女子的娇笑声传出,令守卫在帅帐附近的亲兵们,露出艳羡的表情,不自觉地偷偷吞咽口水,然后没奈何又打起精神,继续守卫。
这一夜,格外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