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这一日,北京城南,一队人马簇拥着十几辆装满木箱的马车自南而来。
车队经由崇文门入城,便沿着崇文门里街一路向着城北而去,在南居贤坊的太仓银库前停下。
风尘仆仆的郑壁,看着眼前矗立着的太仓,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这一路行来,虽然在老人仓遇袭,但在他的调度下,一举击溃贼人,斩敌数十人,威震老人仓。
接下来的行程便平安太平了许多,加上郑壁等人的小心谨慎,经过十数日的奔波,终于赶在二月前,就将这八十万两银子运了回来。
看着银子入库,郑壁长出一口气,而后看着同样风尘仆仆的徐君叙,说道:“此行,辛苦弟兄们了。”
徐君叙笑道:“大人客气了。”
郑壁看向四周,见这不足百人的队伍,大声道:“去南镇抚司,陆炳大人请喝酒。”
众人一阵欢腾,便都随着郑壁一同赶往南镇抚司驻地。
只是到了之后,却发现只留有一人值守,那校尉见郑壁带着好些人回来,便上前道:“卑职见过千户大人。”
郑壁问道:“齐近远,大人何在?”
那叫齐近远的校尉说道:“大人去了南郊天坛,今日陛下册封太子。”
郑壁脸色一变,册立太子,这可是大明朝的大事,不仅涉及皇家私事,也是干系到天下兴亡的大事。
只是不知,皇帝朱厚熜为何突然册封太子,而且是在蒋太后梓宫未定的时候,郑壁有些茫然。
陆炳等人不在,郑壁只好说道:“近远,先带兄弟们下去找个地方休息,晚些等大人回来在做打算。”
齐近远领命带着徐君叙等人下去休息,先前在老人仓一役中,死伤的弟兄,徐君叙早已安排人手送回南京城,是以,此行的兄弟不足百人。
郑壁又看着放有肖阳遗体棺木的马车,对张鹏和陆良说道:“先将肖阳遗体送回家中,然后回家休息吧,明日再来。”
张鹏和陆良心中有些黯然,想起肖阳身亡,回家的欣喜又冲淡了一些,两人便将马匹牵到马饲,带着车夫于翔,驾着马车,在张鹏的指引下,送肖阳遗体回家。
肖阳乃是京城人士,住在城北,将肖阳棺木送还肖家之后,在肖母的哀嚎声中,张鹏三人便悄然离去了。
车夫于翔刚刚收到了此次的酬劳,对着二人说道:“今次得遇两位大人,实乃于翔之幸,他日若有吩咐,南京城中,于某必定恭候。”
陆良说道:“于大哥,这趟差事,倒是辛苦您了。”
张鹏也是笑道:“多亏于大哥,才能将肖阳兄弟送还家中。”
于翔嘴角含笑,又与二人客气了几句,说道:“后会有期。”便驾着马车出城往南回转。
陆良此刻早已归心似箭,他外出接近两个月有余,又在外过的新年,不知道陆贞娘在家中如何,便对着张鹏说道:“张大哥,陆良先回家了,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我妹妹怎么样了。”
张鹏挥挥手,也是说道:“去吧,好好休息。”
两个人便分道扬镳,各自赶回家中。
却说陆良,快步往大时雍坊的石碑胡同家中赶去。路上,陆良突然想起此次外出,也没有为妹妹陆贞娘买些礼物,便又找了一处绸缎店,选了两套漂亮衣服,装在一起,这才往回走。
到了石碑胡同之后,扣响院门,刘金喜的老娘以为是她儿回来,满心欢喜的打开木门,见是陆良折返回来,脸上的落寞一闪而过,但仍是高兴道:“娃子回来了,快些进屋。”
陆良叫道:“婆婆,家中一切都好?”
婆婆笑道:“好,好,有贞娘陪我这孤老婆子,一切都好。”
陆良放下心来,进入院内,躲在屋中偷看书籍的陆贞娘听见陆良说话声,连忙将手中的书籍藏了起来,跑出屋外,见到风尘仆仆的陆良背着一个行囊,挎着腰刀回来了,便飞奔入怀,一头扎进陆良怀中,叫道:“哥哥。”
多日不见,陆贞娘似是长大了一些,这转了年,已经七岁,而陆良也已经十岁了,虽然仍是孩童,但是兄妹二人经历这风风雨雨,早已成熟了许多。
陆良说道:“贞娘,在家可还乖?”
陆贞娘抬起笑脸,说道:“贞娘可乖了。”
婆婆在一旁说道:“先回屋。”
陆贞娘便松开陆良,三人回到屋中,待陆良放下腰刀和行囊,婆婆便借口去烧水,给兄妹二人留出空闲。
陆良看着被陆贞娘弄的有些杂乱的屋子,笑道:“贞娘,看把这屋子弄的,也不说收拾收拾。”
陆贞娘哪里懂得什么收拾屋子,只是看着陆良,手中拉着他的衣袖。
陆良笑着将那两件新买的衣物取了出来,说道:“看看,喜不喜欢。”
陆贞娘欣然接受,然后便想换上试试。
陆良帮她整理衣物,陆贞娘便兴高采烈的来回试着新衣服。
这一日,陆良洗去身上尘土,与陆贞娘说些趣事之后,便酣然入睡,这些时日,往来奔波,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嘉靖十八年,朱厚熜欲南巡承天府,是以册立太子,命其监国。
要说朱厚熜为了子嗣昌盛之事,没少烦忧,他十五岁登基为皇帝,只是入紫禁城十年,虽然后宫妃嫔极多,但无皇子皇女诞生。
朝堂为防止武宗皇帝朱厚照的旧事再次发生,现已致仕,时任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张孚敬上疏道:“皇上当效仿前朝,建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广为皇帝储嗣。”
朱厚熜心中也甚是担忧,便依照张孚敬所言,于嘉靖十年三月,册立九嫔。
期间,致一真人邵元节多次秘密进献仙药及房中秘术,供朱厚熜临幸后宫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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