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就看到其中一个是刘大师,手里举着一个牌子。胖子就知道这家伙出现的地方,一般时候没好事,于是赶紧跑上去,只见牌子上写着俩字“问路”。而那个陌生人正拿着五十块钱递过去:“找三十——”
“哎呀,老兄你掌中有冲煞纹,大大不妙!”刘大师没接钱,反倒一惊一乍地给对方看起手相。只见他把手里的牌子一翻,背面也写着俩字“算命”。
“一大早你就跑这忽悠人来了。”胖子上去一把将牌子抢过来,然后随手一扔,牌子就没影了。
胖子把路径告诉司机,那人还有点半信半疑,胖子也不管他,背着手领着刘大师回村。这家伙脑瓜还真灵活,就是没用到正地方。
走到村委会后边,正好看到张海丰也拎着个牌子兴冲冲从金顺那边跑过来,估计是刚跑完一趟活。胖子也把他手里的牌子踹了,然后说:“把钱交出来充公,告诉你们俩多少回了,干正经事,别整歪门邪道的!”
张海丰心不甘情不愿,从兜里掏出一张二十的钞票,嘴里还央求着:“胖子,找十块行不行啊,俺们俩昨天找二柱子做了俩牌子,还给他买了一包烟呢?”
“拿来吧,以后就不能对你们俩人客气,一会没事就跟着老板叔忙活去,他要给李锁子家张罗喜事。”胖子一把将钱抢过来,然后塞到自个兜里。
“那好啊,俺会打呱嗒板子念喜歌,再找二柱子做一副呱嗒板子去——”刘大师喜滋滋地说着,眼珠一转,又跟胖子黏糊:“嘿嘿,胖子你看还得给二柱子买一盒烟,这个是公事,是不是把那钱——”
胖子也拿这俩人没法子,只好又把钱给他们掏出来,在手上晃了晃:“行不行啊,要不今天金顺那边开张,你先溜溜嘴皮子去?”
知道这家伙好吹大气,所以胖子想探探底,他要是推三阻四,肯定就是心里没底。
不料张大师十分豪气地一拍胸脯:“你就瞧好吧。”说完把钱抢过去,一溜烟跑没影了。张海丰在后面就追,一边跑一边回头喊:“胖子,给俺也找个唢呐,俺也跟喇叭匠子学过——”
等吃过早饭,胖子就往金顺那边溜达。这个山庄的风水确实不咋地,一年之内就换了仨牌子,不过,受益最大的还是胖子。
贾秘书满面春风的在门口接客,院里停着好几十辆车,清一色都是好车,有昨天来的,也有今天早晨到的,看样子来捧场的不少。
进了大厅,胖子瞧见金喜顺被一大帮人簇拥着,正在高谈阔论。胖子心里暗暗鄙夷:“说话还得带翻译,歇一会好不好。”
在人群里面扫了一圈,胖子也认出省里的几位领导,看来金顺集团的面子也不小。忽然,胖子脸上露出笑意,只见高衙内也来了,正跟一帮公子哥在那聊天呢。他也瞧见了胖子,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黄先生你也来了。”
胖子乐呵呵地跟他握握手:“来了咋不吱声呢,俺们村里天天杀猪宰羊,请你吃杀猪菜,和羊杂汤。”
高衙内心里暗道:“要不是金喜顺非叫来捧场,你以为我愿意来啊。”
旁边那几个公子哥一瞧,心里也都纳闷:这胖子谁呀,土里土气的,满屋子人就他最显眼,偏偏高衙内还跟他客气。
结果都以为胖子肯定不是一般人,而且跟高衙内关系不浅。于是全都上来凑趣:“好啊,咱们也尝个新鲜。“
高衙内心里暗暗叫苦,只得哼哼哈哈答应着。这时候,典礼也快开始了,大伙都走出屋,到大门口集合,刚要放炮剪彩,就听一阵高亢的唢呐声响起,大有直冲云天之势,把大伙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胖子一瞧,眼睛不由一亮:行啊,想不到张海丰还会这手,喇叭吹得挺有味,有这个特长得好好利用利用。
贾秘书一瞧也心花怒放,开业就不怕热闹。于是赶紧上前打赏,塞了一个红包过去,张海丰吹得更来劲了,一手拿着大喇叭,一手举着小喇叭,轮班吹。
胖子现在算是明白了:怪不得这家伙这么能吹吹大气的,敢情以前是吹喇叭出身的啊。
等张海丰吹完了,贾秘书忽然看到刘大师也凑乎过来,立刻就心里就犯膈应。刘大师偏偏又往他身边贴乎,小声嘀咕:俺是来唱喜歌的,你可看着办,别俺嘴里一秃噜,说点难听的出来,嘿嘿——
贾秘书一听,赶紧先塞给他一个红包,张大师这才抖擞精神,呱嗒板子一敲,嘴里一套一套的,合辙押韵,一气呵成,看来以前确实干过这个。
唱完了朝贾秘书一伸手,又弄了一个红包,然后这才拉着张海丰一起走了。走出去百十米,打开红包,俩人都乐坏了,一个红包里面二百块!
他们并不知道,还在山庄里面的胖子已经开始算计:好啊,这回算是把这俩家伙身上的闪光点抓住了,以后有个娶媳妇嫁闺女扭秧歌啥的,就免费抓劳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