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子莫非还敢与我本座相争?废了你的神国,可觉怨怼?”
前面一句问的正是神道之争,这易神子代表的神明一系是否要与他为敌?
后面一句,则是问他暂废了这易神子的根本神国,这个人可有腹诽报复的意思?
易神子被高天健扔到地上,浑身骨骼粉碎,象一团烂泥一般,不过他体内神力运行一个周天之后,身体已恢复如初,只是身上的衣衫破烂,血迹斑斑那是去不掉了的,整个人从地上爬起,狼狈无比。
此时听到高天健话,整个人面色瞬间数变十分精彩,最后却是涨红着脸,作了一个光明火焰的隆重礼节:“不敢!”
根本的神国被破,所幸对方只是将之破了,并没有毁去,还能慢慢修复回来,只是没有个二三十年的功夫是不可能还原如初的了。
而且他也明白,除了神国之外,高天健对他这身神源也是手下留情的了,否则只要直接破了他的气海,他一身神源泄露,整个人也是废了。
如此人物,自己究竟是如何被制,花中神国又是如何被破,竟然到了现在还懵懂无知,着实可怕,自己在这人手里竟如蝼蚁,哪怕再怎么给愤恨,这个时候也只能打了左脸迎上右脸,非忍耐不可。
“识时务者为俊杰,易神子可是相当的识相,如此就好!”高天健满意点头,接着又问:“你是不是还要再试试,这次你先发动,我只用一半的实力,还是那句话,能接下我一招,就算我输了。”
易神子只觉嘴里象是被人塞满了黄莲一般的又苦又涩,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再试一次?
这样做的后果无非是再被这个人侮辱兼重创一次。且现在自己的身体状态,也不容他再战。
最可能的还是对面那位的陷井,只要自己真的应战了,只怕会正中下怀,被弄得惨不堪言。
莫非自己看来真有这么傻,还会上当?这位神子只能强忍着摇头:“不需要再试了,小神已败得心服口服,再无半点争锋之心。”
这倒是他心中实言,经此一回,他终于看清,自己无论是在哪一方面都逊色于这位年轻的‘称号攻略者’甚多。哪怕对面只用一半的力量,自己也无丝毫胜算。
因为他十分清楚,那怕是战力强过自己一倍,那怕是仙阶强者,想要一招之间就制住自己,那基本不可能,可这位天人境的修士就做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战力强过他怕不下于十倍。
就是这么夸张,对方只用一半的力量,也就是五倍于自己的战力,这有意义么,不管五倍还是十倍,反正自己都不是一合之敌,老老实实认输免得再次受辱。
他以为自己的态度已足够谦卑,然而下一刻,却又听高天健笑问:
“很好,既然这斗法你已认输,那么我们回到辩难的环节上来,之前我听你说什么人人成神,又说什么真神至上,我道祖反不如你家真神,我这里便有些疑问,想请教神子。人人成神,那还要神何用,人不修行反而将心神与人奴役,这就是你所谓的真神至上?如此,你至高无上的神会把人扶持到与他平起平坐的地位?这岂不是笑话?”
易神子只觉得对方每一个字都如一记重锤重重敲打在自己的心神之上,虽说对方没有动用神力,但语带玄音,每一个字都如同洪钟大吕,震得人头晕目眩,难以组织起清晰的思考。
可明知如此,对方却是用言语直刺他的信仰,他作为神之子,却不能不答。
易天扬回答:“天大地大,道最大,道法天,天法地,道法自然……”
众人大哗,这易神子说的却正是道德经,只是他说得颠三倒四,不甚了了,可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可见神思已是何等的混乱糊涂。
易神子心中的理智已经敏锐的洞察了这位称号攻略者的用意。可识海里却是一团浆糊,根本就无法把握自己说出去的话,明知道这就是对方的图谋,也无可奈何。
此时此刻,他恨不能找一条地缝钻了进去。
果然,足足等他出丑弄乖达到五六分钟,对方才重重哼了一声,止住他的胡言乱语。
高天健轻蔑的看着他:“这就是神子的神明之道?如此不堪,没有污了我的眼!”
易神子总算清醒过来,理智和思想合一,但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却是半点不能忘,对于高天健的话,竟是无一言可对……
高天健懒得再与这个人纠缠,一个拂袖,将那瓶“先天甘霖”收回到了袖中,之后嘴边的嘲讽的意味更浓:
“既然你已无话可说,那么今日你易神子心愿得偿,吾已赐汝一败,还留在这里还想再求一败之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