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嫂子，我签字，你按手印，咱们上午就给援朝兄作手术。”

    说罢，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签了名，耿梦桃哆利哆嗦地在《手术告知书》上按下手印。尚仲强转手递给护士，让文岩和胡中丹先陪她回了家，自己才长长出了口气。

    耿援朝的第一次手术用了不到四个小时，陆小璟作的非常成功。老主任下午陪同老社长来到医院，二妞请老处长看了化验单据，一切生理指示大多正常。我派车把庞丽送到师部招待所，平平也请到贺叔和贺婶。尚仲强和李剑飞先向各位长辈敬了酒，祝贺春节快乐，扭头单代表他们部队向陆小璟和医院领导敬酒，笑的婷婷止不住声，我让胡中舟回敬了两位战友的酒。

    我们送走了德高望重的长辈，拐进医院，耿援朝意识清醒了，非让他儿子单给陆小璟磕个头。

    “援朝哥，你这是干啥？”

    陆小璟一把拉起来孩子，当着众人面说：“梦桃嫂子，千万别把我当外人。你看芝茹姐、康老兄和我见面就交心，跟水泉哥嫂比亲家还要亲，就因为大家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是当今社会一句客套话，如果没有多年工作中的相互接触，关键时刻的将心比心，平时点滴的积攒感悟，他或她是不是“外人”，你很难作出判断，难道不是吗？

    耿援朝手术后的七十二小时“危险期”顺利地过去了。陆小璟一天让我陪她查两次房，化验室每天出两次报告，一切生理指标正常。到了初五，宝二哥领上大队人马来了。斌斌和三妞先陪韩业荣夫妇去医院看望了病人，宝二嫂去请龙水泉老两口，他们两夫妻去向贺叔和贺婶拜了晚年，陆小珺带回来一切正常的病检报告，梅梅和妞妞单要为陆小璟重过“初一”。军军领上弟弟妹妹们在小院里放炮，叫来了平平和胡中舟，高云辉和陈芝茹搭小康的车停在小院门前，舒静下车还提着“五粮液”，大板追上娃娃，娇娇和小璠去迎接叮叮当当姐弟二人，于娜娜陪上黄琛就走进院门。

    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的老战友好象感觉累了，住院无非想休息几天。不过，陆小璟不敢大意，每天晚上按时向蒲伯伯，卢阿姨和陆叔汇报耿援朝的身体病检情况，探讨进一步的治疗方案。李毅和叶姐陪同军区司令员到了医院，还口头表扬她是“白求恩式的大夫”。

    林冰接了钱秀峰的恳请电话，和赵毓楠带上长沙的特产初五晚上赶回来，先去医院看望了老战友，一进家门就吵吵着我必须给他老乡面子，明天去钱秀峰家作客。

    “林叔，大过年也不能不讲理。我中午听我婷婶说，我叔陪我婶一天两趟，晚上自己还要去一趟，一直等我援朝叔睡了才回来。”

    玲玲平时不爱说话就爱干活。她一见林冰进门单和我不讲理，让大板去喝汤，顶了林冰几句。

    “玲玲，”林冰从我手里接过玉溪烟，开起了玩笑，“我越看你越象个新媳妇，过年去我伯伯家，吃上拿上还穿上，比我待遇还高！”

    玲玲不好意思地笑了。

    除了林冰夫妇，还有胡中舟和王鹏阳的面子。初六一早，金戈放下娇娇，陪我们去医院回来，文岩喊住耿梦桃，陪陆小璟和婷婷进家交代病人的注意事项。尚仲强和李剑飞让金戈敲开门，推着我第一次走进老战友的家。胡中舟见平平给庞丽当帮手，先递烟，后泡茶，赵毓楠跟上凌凤和黄瑛一起忙，方方和园园单问我喝什么酒，林冰抢在亓国良前面，他一下拿出来四瓶酒鬼酒。

    老乡见老乡，情深意更长。

    “秀峰，咱先定个规矩，会说唐山话的陪酒，会说榆次话的喝酒，会说外国话的一律当看客。”

    钱秀峰听我一说就笑了，只见尚仲强反驳道：“你敢不讲理？”

    “强哥，”周玉新主持公道，“大年初一，你让剑飞代表你们部队敬陆教授酒，‘你们’两个字是什么意思？都忘了娘家人啦！“尚仲强无奈地笑了，打电话把耿梦桃叫过来也一起入了席。

    在战友们高兴地笑声中，金戈成了专职斟酒员，胡中舟和班子太拿出酒量，不喝酒鬼酒喝汾酒，还说喝不惯酱香酒。兰兰姐放下平平亲手作的四喜丸子，才去里屋和姐妹们是又说又笑。

    “我就敬我三哥一杯酒！”

    胡中舟举起酒盅一饮而尽，接着说：“强哥，国良哥都知道秀峰和援朝是除了老婆，孩子都不分你我，过年孩子的衣服一买两套，平时就别说了。这回援朝病了，秀峰陪剑飞老兄除夕值夜班回来，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他连金戈都不如。……““老首长，我敬你一杯！““等等！要喝单一起喝。“钱秀峰动了情，我也随了他的意，战友们举酒碰杯，一饮而尽。然而，大家高兴地确实早了。

    战友啊战友，病魔是无情的，真情自然有人在，我们发誓要对得起生死与共战友的在天之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