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 十二章

    第二年的国庆节前夕，东东和燕燕有了博士文凭，却跟家里不辞而别，为了我和两位姐姐不应有的隔阂，拿着《结婚证》来军部典礼，单找我当证婚人。

    这场风波也因我而生！

    建军节快到了，我装上军里分发的慰问金，满怀欢喜和王鹏阳去军直属陆航团看望穿陆军服的空中骄子们。可能是第二次去，年轻的大校团长贾士光并不了解我。这位特级飞行员宁愿亲自驾机为我作飞行表演，却不听我的命令派机去救人，当场就让我停了他的职。

    当天一到，李剑飞拨通我的手机，说当天黎明一场雷雨过后，山洪下来，冲断公路。下乡调研的市政协主席是一位在当地百姓中很有名望的老干部，他们一行三人，下车想走过浅河滩去一里多路的村里，山洪暴发，被困在乱石堆的孤“岛”上。平平也拨通我的手机，说有三个村的上千村民有劲使不上，直升机可以一显身手。

    然而，李剑飞可能知道，平平并不清楚集团军的陆航团属于双重领导，要动用直升机，必须请示军区，得到同意后，方可实施。

    王鹏阳从李剑飞的电话里得到准确的方位和大体坐标，在地图上用手比画一下，说从机场到事发地还不到三十公里。但是，我打报告去军区请示，来回最短也得半小时。这么宝贵的时间，直升机起飞赶到事发地也差不多救起人，所以，我果断下达了去救人的命令。

    在机场的塔台下，我一边想给军区的报告怎么打，一边耐心等待前方的消息，在贾士光面前一连抽了五支烟。不到三十分钟，王鹏阳就报告成功救起三人的喜讯。自己跑上塔台，用慰问金从陆航团政委手里换来两张纸，写好请求处分的报告，给军区司令部值班室发去传真。下了塔台，我推开劝慰贾士光的王鹏阳，还开了句玩笑，让他放心大胆去告自己违纪的状。他果真去了，自己生平第一次挨处分。

    贾士光是杨铠和吴亮经过精挑细选，通过伯伯的关系，亲自调来的陆航团长。他比我小四岁，山东济南人，论飞行技术和管理绝对是一流的。不过，中国人民解放军是人民的子弟兵，空中骄子也绝对不能例外。当着军区参谋长和政治部主任的面，自己让他愧面难当！

    这些都怪我的叔叔多事！

    军区党委依照我的请求，决定给我个“警告处分”，合情合理。如果，自己没有主动要求，恐怕就不是“警告处分”。老社长来了电话，问我装不装档案袋，我就说了个“装”字，叔叔拿着处分决定亲自跑过来，好像非要照章宣读一下，才解他对我的“心头之恨”。

    但是，客观事实往往让人心与愿违。叔叔在军部办公大楼前，亲手替我接下“军民鱼水情”和“人民子弟兵”的两块烫金匾，转身走进会议室，又“接待”了军党委常委们一致请求处分的声音和签名的报告。他一怒之下，让尚仲强说出来幕后导演是谁，王鹏阳挺身而出，交上陆航团的《救援报告》，一五一十地解释了亲身经历的过程，让军区司令员默然无语。他想见没见到我的人影，中午去闺女家吃饭，挨了平平的数落，给正旺的火浇了油，命令我下午四点半前必须赶到他的办公室报到。他在穷追猛打“落水狗”，*得我当着军区众位首长的面，有理有据地驳的他哑口无言。事情过去也就算了，自己是“自作自受”，更是“罪有应得”，这位长辈认为“他用家长作风”处理此事不应该，扭头却派杨铠和吴亮来安抚我，总算让我逮住机会。按照军区指示召集军里师以上干部开会，大家和我单为贾士光上了一堂题为《什么是人民子弟兵》的教育课！

    其实，包括陆小璟和两位姐夫在内，谁也不明白我为什么找着挨处分，回头还志高气昂的心态。

    我知道自己动用直升飞机救人没有请示违了纪，打报告去请求处分也心安理得。自己心安单安在放下李剑飞的求援电话，不到两分钟就派出两架直升机，下达了全力救人的命令。他事后得知实际情况，拨通电话跟伯伯说心里话，我对他还是一如既往。自己理得单得在当众狠狠地痛斥了胡中舟，吓的他怕碰上我，半年只回了一趟家，担心平平骂我无情无义。自己接了电话请她放心，事实上也真让她放心。自己挨个“警告处分”还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心里美滋滋的！

    挨处分的第一个周末，我放下大姨的电话，陆小璟开车带着彤彤和乐乐代表各家长辈来送慰问品。田阿姨，卢阿姨和向伯母给我捎来时令水果，朱伯伯，老主任和陆叔给我带来是中华和玉溪烟，足够抽三个月，待客也能过了国庆节。

    “三哥，你知道我爸恨你啥？他恨你打报告还自己请求处分！”

    “平平，你以为我玩10迫击炮，放出去炮弹没伤着人，挨两句训就算了，哪是价值上千万的飞机！”

    我驳回去平平替叔叔辩解的理由，陆小璟喜爱地抚摸着大板，说：“志轩，铠哥和亮哥是奉叔叔指示来的，你就该给他们当老师？”

    “当什么老师？军区司令部来通知，要求师以上干部为我开个‘表扬会’，开什么会？出我的洋相？他们来都是多余的！”

    我这几句话，不知道是她们中的谁，一五一十地单把话传进两位姐姐的耳朵里，演变成一场不大不小的家庭风波。

    当年的八月十五是在星期二，平平去“日德盛”订了月饼，提前四天取回来，好让我送回去。

    每家两盒月饼，一箱水果和二斤槽子糕，从朱伯伯到社长，我都亲自送进家里，唯独没有去军区的首长家。自己一回岳父家，东东和燕燕争着替我往家里送。自己也是提前回来过团圆节，吃了晚饭，去社长家坐了坐，就返回军部。

    小刘去放车，我叫他进家挑点爱吃的，军军就让我接电话。

    杨铠和吴亮在电话里一人解释了一刻钟，我也没点头。东东和燕燕国庆节结婚，高兴归高兴，自己不想见叔叔，说的一清二楚。

    放下电话，我就安排军军，国庆节领上老婆和孩子过去喝喜酒，自己在家看大板，也好和这只宠物培养一下感情。

    大板真懂事，听我一说，挣开小刘，一头钻进我的怀里，象孩子一样，惊醒了熟睡的娃娃，还挨了军军的几句骂。

    半个月，一晃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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