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视和保护的,似乎都是些粮食和一些必须品之类。被救起来的人质也被小心地抬上了船,所有人都叫嚷着什么来回跑动,忙忙碌碌的做着准备。
陈江红站在海边,紧张地盯着远处的海面。她知道时间不多,但是她不能抛下她的丈夫!虽然她已经安排了体力和功夫最好的两个人去,但是小船毕竟是比不过军舰的,他们能不能赶在军舰出现之前回来自己根本无法确定。如果直到军舰出现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来,那么,自己只有为了其他的兄弟而放弃他们了。可是,可是,他们一定会拼死赶回来的!一定会!
回头对着身后的人群大声命令:“速度快,等他们一回来,我们就立刻开船!”
“是!速度快!快!你搬花瓶干什么,不要了,快丢下!”
“带些必要的东西就行了,快!”
“水和粮食兵器都要带齐,随身的东西带上就行了!”
“快点快点!他们就要回来了!”
陈江红紧张地注视着海面,突然看见海面上出现一个快速移动的小点,一条小船正以最大的速度向小岛划了过来,陈江红激动得大叫:“他们回来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海面,呼喊着让他们快些再快些。船上的人受了鼓舞,速度加快了许多,终于回到了岸边。
两个男人扶着高相平快速爬到了岸上,与迎向他们的陈江红扑到一起。看着夫妻二人紧紧相拥,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
感动的团圆场面后,陈江红扶着高相平慢慢走向大船,另外两个男人不打扰他们,迅速跑到船上。就在夫妻二人来到船边刚要上船的时候,就听见“砰”地一声巨响,船尾发生了爆炸,大火迅速在船上肆虐燃烧起来。
所有人都大喊大叫着去灭火,场面比刚才更加的忙乱,所有的心中都升起了一丝绝望。陈江红呆呆地看着燃烧的船,心中自嘲,她到底还是错了吗?
但是,如果就这么放弃,她就不是陈江红了!扶着高相平,陈江红大喊:“快救火,快救火!还有,去把港口里所有的小船都开出来,快!”
“娘子。”
陈江红转头看着轻声呼唤她的高相平,火光照映下,高相平憔悴的脸上笑容温柔宁静,却看得陈江红全身发冷。
“你是……”
“噗。”
陈江红慢慢地低下头,就看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插着一柄匕首,匕首的手柄部分就握在眼前男人的手里,那手腕微微用力,匕首又抽了出去,鲜血飞喷而出溅在他的长袍上,然后,他的手再微微一动,匕首再一次的插进了她的肚子。
“啊——”
凄厉绝望的惨叫在港口响起,让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顿,转过头,就看到火光映照下的陈江红缓缓的跪坐在地。她的腹部上插着一柄匕首,鲜血从她的伤口中不断涌出,染红了她四周的地面。她轻轻地,用颤抖的手抚摸着肚子,抚摸着她还没有来得及见过一面的孩子。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蓝蓝的天,火光中金色的眼泪不断滑落在她的脸边。她用沙哑的声音发出最后一声呼喊:“相公!”
所有人呆呆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他双手上满满的全部是血,洗得发白的长袍上血迹一片一片,甚至有许多血溅到他的脸上,整个人看起来阴森可怖,而他却平静地直立在这个女人的面前,甚至嘴角上还挂着笑容,那种温柔宁静的笑容看得所有人不寒而栗。
“高相平!你做了什么!她是你的妻子,甚至还怀着你的孩子啊!”
高相平微微地转过头,对着怒吼的那个男人轻轻一笑,抬起右脚,将陈江红的尸体狠狠踢飞到了一边,看得所有人都惊叫起来。高相平却在这些惊呼声中笑得更加温和可亲了:“任务,完成。”他低下头,伸手在脸上搓动,等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露出的是一张相似却并不一样的脸。
他哈哈大笑着,甩手扔掉一张薄皮,大声命令:“将士们!教训这帮乱民的时候到了!”
“诺!”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呼喊声,带着森森杀气在人们耳边响起。接着,就听到船上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整个港口,被火与血包围着,鲜红犹如地狱。
善保一直在树丛中静静地看着,轻轻一笑:“不愧是王爷,计划得真是滴水不漏。”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放在地上打开,是一些机械零部件,他将这些零部件迅速拼装,变成一把小巧的机关弩,握在手中,瞄准,射击。
军舰又重新来到岛边,福隆安看着下面港口上犹如地狱的战场,冷冷一笑,很随意地摆摆手,长枪手们就跳下船上了岸,用枪收拾着所有还活着的白莲教众们。等一切结束了,福隆安满意地走下了船,一直来到陈江红的身边。
在陈江红的身边,蹲着善保,他在这女人身上翻找着什么东西,最张没有找到,不得不无奈地放弃了。福隆安笑着问他:“你是在找白莲教据点分布图吧?”
“对,可我找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善保很丧气,他的任务一个就是找出分布图,另一个就是保护永琪,可分布图没有找到,永琪也受伤了,他真是没用。
福隆安看着善保失落的样子哈哈大笑,得意地说:“你当然找不到了,因为那张图不是画在纸上,而是刺在这女人背上的。”
“什么?”
福隆安示意身边一个士兵过来,那士兵从腰上取下一柄匕首,粗鲁地翻过陈江红的尸体,直接用匕首割开衣服,露出一个光滑雪白的女人脊背,而那背上,刺刻着一张地图。地图很大,几乎占满她的整个背部,善保眯着眼睛仔细看,果然,虽然是一张很简单的地图,却详细的说明了白莲教多年的势力分布据点所在。不由得也有些敬佩想出这法子的人,“竟然是刺在圣母的背上的,真是没想到呢。”
“我们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从高相平的嘴里知道的呢。这张分布图对他们来说太过重要,如果是写在纸上肯定会被泄露,直接刺在这女人背上,那么知道的人就只有这个女人的丈夫了。而她的丈夫,肯定是最受他们信任的人。”
“真是想得挺周道的,那么,高相平呢?”
福隆安冷哼一声:“知道后就砍了。”
善保点了点头,又看了会图,想着总不能把这个切下来或者直接带着尸体回去,就对福隆安说:“那麻烦富察大人找个人来把这图描下来吧。”
福隆安没有异议:“去,找师爷过来。”
看着师父仔细地描画着地图,善保问:“富察大人,永,不,五阿哥呢?”
福隆安抬头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船:“船上呢。他受了点皮肉伤,又被推到海里去,我就让他老实呆在船上不许下来了。”
“被推到海里?五阿哥不要紧吧?”
“没事,有太医在。而且他落水的时间很短,没有受凉。脖子上的伤也早就已经止血了,伤口也不要紧,不会留下疤痕。”
善保安心地笑笑,看着师爷将画好的地图拿过来,亲自再比对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了,才交给福隆安,福隆安只是看了看就给了善保:“我不会回京,你自己带去给和亲王。”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