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永远地呆在他的身边,这一瞬间,仿佛所有的礼法,所有的辈分尊卑,所有能够阻止他靠近、拥抱、亲吻、独占的障碍统统烟消云散,他近乎着魔地点了点头,静静地回道:“好。”
“我就知晓,你一定会答应的。”裴慕卿挑起眼角微笑道,“毕竟我们是同一个人,相同的灵魂,所想所思,都是烙印在灵魂之上的,不是吗?”
“明天起,将身体的主动权交予我些时日。”翊凡没有半分的情绪波动道,“我可不希望,一直被困在体内。”
裴慕卿的眼底滑过一道诡异的光芒,他呵呵一笑:“好啊。”
与此同时,悠悠转醒的曲昭白默然地躺在床榻之上,香炉里烟丝袅袅,他侧转过头,眼中灰霾沉沉,如墨汁化不开的一抹浓稠。
他试图抬了抬手指,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身上红痕点点,在白皙的躯干之上显得格外殷红而暧昧,腰部则像是被人痛打了一番,酸痛至极,四肢都僵硬得仿佛被冰块冻住了一般,扶住了依旧浑浑噩噩的脑袋,他的脑海一时之间变得空白一片。
太过于震惊,以至于根本都感觉不到任何的震怒与愤恨了,他迷茫地环顾四周,动了动酸胀无力的手臂,一股深深的失落与绝望如山丘一样压在他的胸腔,四周的飘着檀木香的空气恍若带着令人窒息的味道,曲昭白仿若化为了一尊雕像,沉默地坐在床榻上,死气沉沉,一动也没有动。
不知在床榻上静坐了多久,只听到一阵木门被打开的声音,曲昭白侧转过未僵的脖颈,不惊不怒的视线淡然得仿若一汪平静无比的湖水,全然没有被浸入一丝的情绪,他安静地坐在那里,空洞的眼神,苍白的脸庞没有一毫的血色,仿佛只要再用力地拥抱一下,就要被揉碎化开一般。
“师尊。”来人谨慎而又谦卑地带着讨好的笑意,小心翼翼地轻声询问道,“您......可好些了?”
曲昭白无神的幽黑眼眸里泛起了一丝神采,他的手指微缩,轻动了一下嘴唇,带着一丝疑虑,他问道:“......翊凡?”
“是、是我,师尊......翊凡真想念您啊!”翊凡俊朗的面容上顿时泛起了一层羞涩而又激动的红晕,他紧张地捏着衣袖,咧开了嘴,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起来,他欣喜地抓住了曲昭白发凉的手,像是珍宝一样包裹在手掌之中。
然而曲昭白的眼神依旧无悲无喜,他低下头,淡淡地望着那双覆着他的修长的手,开口道:“你是我的徒儿吗?”
他的目光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但却诡异得带着一种质问的味道,翊凡只觉得自己的双手被那道目光扫射而去,像被一丛火苗烧灼而过一般,火辣辣得泛起一阵的刺痛。
“师尊......是我啊,我是翊凡啊.....”勉力地扯起一丝微笑,他敛下眼睫,隐藏起眼底腾升而起的阴郁,“难道,您不认得我了吗?”
“是了,你是我的徒儿。”曲昭白垂下瞳眸,抿起淡色的嘴唇,“那么,助为师离开这里,我不喜欢这里,非常的厌恶,身为我的徒儿,你会助我的的,对吗?”
“师尊......为何要离开这里呢?”翊凡压制住汹涌得叫嚣着想要冲破桎梏重新掌握身体的那股愤怒的力量,他微笑着歪头道,“这里,比长崎剑宗哪里差了,而且弟子也能一直守在您身边不是吗?所以,师尊的这个请求,恕弟子无法答应啊。”
曲昭白紧紧地捏着手指,阖上了眼睛。
片刻后,他清冷的声音再次飘起。
“就当为师求你了。”淡淡地,依旧是那么平静的声线,不带有一丝的颤抖,但在翊凡听到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愣在了一旁。
求人?师尊是在求他?
他屏息了一刻,感到脑中一片空白,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平素淡漠无比,高高在上的师尊,此时此刻,居然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只求放他离开这个地方。
——原来,师尊是那么的讨厌同他,或者是他们呆在同一个地方吗?不惜卑微地,屈辱地祈求,也要想尽办法离开他们吗
是要眼不见为净吗?原来他对于师尊而言是那么肮脏的,连看到都不情愿的吗?
“所以你还要等什么呢?”裴慕卿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那蛊惑而诱导的声音之中似乎蕴含着一股强大的,饱含疯狂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