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些烟头,眉头皱的几乎可以夹死只苍蝇,边数落边无可奈何地俯身收拾着残局。
“让下人收拾就好了,干嘛亲自动手?”窦承志收拾好自己,从洗手间里跨了出来,边走边系着袖口,瞧见正俯身收拾着茶几的张碧,随口说道。
“咱们的卧室本来都是连妈在收拾,可是这会正在楼下忙着招呼宇文骁,交给别人,我怕他们笨手笨脚的会给你搞乱了或者砸碎了,那可划不来,还是我自己动手吧!”张碧将手中的抹布搁在一边,帮他恢复好几上的物什,起身拍了拍身上那件貂毛披肩。
“宇文骁来了?”窦承志的眼都没抬,转身从柜子里抽出一根领带。
“是的,来了有一会了,所以我才差下人去找你!”张碧从他手中接过那根细长的领带,站在他身前认真地帮他系。
“嗯!”窦承志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声音没有多大的起伏。
“老爷--”张碧边系领带边小心地抬眼瞧着他,却难掩心头的那份惊喜,“督军府这次挑了十二担彩礼,是最高的规格了!”
“这些都不重要!”窦承志摆了摆手,转身对着镜子,仔细地端详着领带的位置,“论财力,我窦家难道还少吗?只要乐融今后的日子能幸福,风平浪静,那么,哪怕今日宇文骁空手上门我都不介意!”
窦乐融小心地捧着茶盅,两手的手指使劲地掐着杯壁,使得手指微疼都不自知。
明明那茶已经凉掉了大半,可是她却依然觉得手心汗湿一片。
此刻,宇文骁就坐在离她不远的身侧,近的她几乎可以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
可是她却不敢看他,刚刚她进来的时候瞥的那一眼就已经将他此刻的样子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今天的宇文骁穿的颇为正式,一套铁灰色的西装,里头是同色系的马褂,配上白色的衬衣,显得那么的风度翩翩。
鼻端也尽是他的气息,是一种法国香水的味道,萦萦绕绕、温温热热的,很是好闻。
她向来不喜男人用香水,觉得那样的男人很娘娘腔,可是就在此刻,她才发现,原来,香水用在男人身上居然是这么的好闻,这么的令人心跳怦然!
“伯父!”身旁的宇文骁忽地出声唤道,并从容不迫地站起了身子,震的窦乐融手一抖,那白瓷的茶盅差点就掉在了地上。
她稳定了下心神,父亲和母亲不知何时已经进了来,俩人正微微地笑着,望着宇文骁。
“贤侄,你来了啊!快快请坐!”窦承志显得很是高兴,上前拍了下宇文骁的肩头,示意他坐下,一边看了眼脸红似血的女儿,“你要是再不来,有人可真要望眼欲穿了!”
“爹!你说什么呢?”窦乐融怎么都没料到向来严肃的父亲会当着宇文骁的面这样调侃自己,当下只觉得臊的无地自容,一跺脚,转身便要跑出去!
张碧心知女儿害羞,在遭遇了那些梦魇般的日子之后,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能与她等候多年的男子成亲,心头自然是欢喜的!
急忙拉住了她,转头嗔怪地瞪了眼丈夫,“你也真是,乐融的脸皮子本来就薄,哪能这样子说呢?”
说完,又是转头朝一边的宇文骁:“二公子,你窦伯父说话向来都是这般的无所拘束,你可别见怪啊!”
宇文骁依旧笑的温润:“无妨!无妨!”
浅笑淡然间,仿若一抹清风拂面,吹进了窦乐融的心头,暖洋洋的一片,她低头,微微地、浅浅地笑了出来!
宇文骁转头之际,窦乐融这样的一颦一笑不其然地落入了他的眼底,他微微地一愣,这样的情景,何曾的相识?
曾经也有那样的一个女子,浅笑嫣然地围在他的身旁,一低头一垂眼,眼角眉梢尽是风情!
他就那样怔怔地瞧着她,眼前浮现的却是法国梧桐树下那一对紧紧相拥的身影。
心头忽地剧痛!
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捏成了拳,他深吸了一口气,对上的却是窦承志和张碧探究的眼神和他们嘴角那毫不加掩饰的笑意,以及--
窦乐融愈加绯红的脸蛋!
他知道,他们误会了,可是,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朝门口方向招了招手,同样西装革履的毕元奎手里捧着一方漆红的木盒子,显得颇为小心地进了来。
“二公子!”毕元奎将手中的木盒子递给宇文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