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所以一开始,林子寒不过就是你的工具,甚至是你想把他变回基因人!”苏宇用近乎失望的语气责问道,他没有想到,自己曾经那个善良直率的弟弟,现在竟然心机如此深重。
“在你眼里,我就不配交朋友吗?我承认一开始我想要把他送进实验室,研究他的基因和端脑,好让我重新造出基因人,但是和他交往的过程中,我动摇了,他给了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让我觉得,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个实验品,我不应该再把他送回去,所以我只想用他的才能,来重新寻找赤辉级外骨骼端脑的可能。”王钦长叹了一口气。
“原来在你眼里,我一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而即便我是,你就觉得你没有责任吗?”王钦的眼角,出现了一滴泪珠。
守在门口的黄志宗,实在看不下去,值得轻轻掩门而去,独自一人往帝豪的秘密实验室走去。
“不是吗?帝豪接济的很多重病病人,最后都出现在了停尸间,而且手臂上都或多或少有几个针眼,这你还能解释吗?”苏宇不惜抖搂出帝豪的秘闻,好像帝豪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一样。
“那些人,都是自愿的,帝豪不是慈善机构,是个研究所,是个经济财团,他们的死,可以给他们家人换来一笔可观的救助金,这也是他们的愿望。
能让自己的本来是拖累的身子,为家庭换来活路,这是那些父母,兄长,对子女、弟弟妹妹最后的照拂!”王钦说得振振有词。
“那就可以草菅人命,把人命当做交易,把活人当做你的实验品?”苏宇显然不接受弟弟这种冷血的行为,继续问责到,语气倒真像一个哥哥在教育弟弟。
“我不是圣人,我只知道,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归宿,一个将死之人,可以换来一家人的未来,你是正人君子,怎么你不去救他们?”王钦反问道,眼神犀利。
“你和那些人一样,只会看到帝豪的光鲜外表,崇高的地位,和一些不被认可的手段,但你知道帝豪每年为了医疗、为了重建兽潮袭扰的城市,会拿出多少资金吗?”王钦说着,眼眶微红,不是委屈,而是心痛。
“你知道那些被兽潮践踏过的城市,流离失所,亲人离世的痛苦吗?你看到过那一双双楚楚可怜,心灰意冷的眼睛吗?
不研究病毒,怎么能彻底铲除凶兽,人类需要一点点试错,这个过程总有人要去当罪人,而帝豪就是这个罪人,这么多年,帝豪对难民的救助你看不到,你的眼里,就只有你自己,和你对帝豪,对父亲的偏见!”
王钦气得直接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扔在地上,拿起一个酒杯直接摔在了墙上。
……
被王钦的话一点点轰在心底的苏宇,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他想上前去抱一抱自己的弟弟,告诉他,是自己这么多年错怪他了,没有照顾好他。
可是苏宇却在王钦的眼里,看到了决裂、失望和敌意。
回想起自己的小时候,因为母亲不喜欢帝豪太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氛围,就搬出了帝豪,自己跟着母亲,而那时只不过三岁的弟弟跟了父亲。
那时候每周母亲都会带自己,再接上弟弟,一起去公园,去游乐园……
自己曾经在母亲面前发下誓,一定会照顾好弟弟,不让弟弟受到一点委屈。
可是母亲的失踪,苏宇彻底和父亲决裂,也就再也没有见过王钦,那怕是父亲出事,王钦接管帝豪的那一天,苏宇都未曾出现在帝豪的酒会上,大家对帝豪的大公子,更是众说纷坛,而只有王钦在拼命维护哥哥的形象,堵住众人的嘴。
现在苏宇只觉得自己亏欠王钦太多太多,是自己把弟弟逼到了绝路上,是自己抛下弟弟,让他一个人在这个权力的旋涡中长大,是自己把他变成了一个心思沉重的人,是自己害了王钦……
苏宇不知道该怎么办,站在那里就像是个罪人一般,夺门而出,苏宇只想逃离帝豪,逃的越远越好……
“苏少,这是您最喜欢的玫瑰花糕,王少一直给您备着,您不吃点再走嘛?”
出门,苏宇刚好撞见端着一盘散发着玫瑰香气的花糕,走到门前的黄志宗,那一盘熟悉的玫瑰花糕,给苏宇来了最后一击,让苏宇一直以来波澜不惊的内心,彻底崩溃。
对王钦的偏见瞬间消散,只剩下悔恨、愧疚,和深深地自责。
看着苏宇离去的背影,黄志宗端着手里的玫瑰花糕,转眼看向被砸的乱七八糟的房间,王钦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自王钦还小,一生气就会砸东西,全然不像人前那般风度翩翩,大度得体。
“黄叔,以后都不用每天再备新鲜的玫瑰花,做花糕了,他不配,我也不想在为他浪费心思!”王钦平静地说道,语气沉稳,像一滩死水一般。
“这十多年来,您……”黄志宗轻轻关上门,那句话也咽在了肚子里,这个时候,他觉得王钦更希望一个人静一静。
那天之后,王钦好像从未发生过那件事一般,一如既往地处理事务,只是再也不会抽时间,做玫瑰花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