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能去。”
“陈克复算什么。摄政王殿下岂是他想见就见的。”
诸将纷纷发言,你一言我一语全都反动去见陈克复。
沈落雁轻轻敲了敲几案:“诸位,不过是阵前相见而已,有何可怕的?我们要是躲在山上不肯下去,反倒要让陈军以为我们害怕了。本宫不但要见,还得拿出我们吴军的气势来。”
吴军的士气此时无比低落,如果她不敢出去相见,只怕会让士气更加低迷。沈落雁一来想听听陈克复要说什么,二来也是有心借此挽回一些吴军的士气。而且,在她心里。也想和陈克复好好谈谈,希望能有个双赢的局面。
众人出厅上马下山,行了十里路便到了十八道连营之外,远远看到第一道连营之外数百步外,一支约莫百人的骑兵队伍正立于营前,远远的只看到当中一面大旗,正是黄龙大旗,后面一杆约小的旗帜,打的正是陈字旗号。旗帜之下一人,一身明黄披风。黄金战甲,虽看不太真切,可光看那装备,却已经必是陈克复无疑了。
杜伏威不放心,特请了单雄信与自己的养子王雄诞与阚陵、西门君仪几名勇将带了一百精选骑士跟随。他则领兵坐镇营门,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就要立即率兵杀过去。
沈落雁一身大红披风,里面同样是一套金黄的细软铠甲,在她的身后,掌旗官打着一面飞凤旗,后面则是吴字国旗和沈字帅旗。缓缓策马来到近前,沈落雁在马上向着陈克复神色复杂的微微一低头,清声道:“我是该叫你破军表兄,还是大陈皇帝陛下呢?”
“哈哈!”陈克复大笑两声,打量了一遍这个飒爽英姿的女子:“你若是还心中有亲情,便当称我为破军表哥。如果你心中还有忠义,便当立即下马跪见大陈皇帝陛下!”
沈落雁面色一凝,却没有想到陈克复居然这么能说,如此一来,不论她怎么称呼陈克复,都是落在了下风了。
她爽朗一笑,就此把称呼之事揭过:“我听说北方五十万突厥齐聚阴山,正欲和你会猎。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你居然还能分出心神一路南下江南?莫非北方太冷,想在江南寻个过冬之地。还是说,没信心挡住突厥人,所以打算先南下找条退路?”
“哈哈哈,突厥人不过是塞外蛮人而已。别说没有五十万之众,就是真有五十万,你当朕又能怕他不成。难道表妹不知,就在不久前,朕以五万轻骑,在塞外大破统叶护之四十万骑兵大营乎?以五万对四十万,朕的勇士们歼敌十万,并将突厥粮草焚烧一空,甚至连统叶护的金兰兄弟、突厥四小可汗的乙利小可汗都一战死在朕的勇士铁蹄之下。这些,你难道不知否?”
当着吴军上下将领之面,陈克复放声将陈军对突厥人先前一战的战绩说了出来。虽然这些战绩东吴人也早有耳闻,不过除了沈落雁这些将帅之外,下面的校尉士兵们大多都是半信半疑的,毕竟突厥骑兵的勇猛那是人所共知的,而陈军居然以五万骑兵主动攻击四十万突厥骑兵,居然歼敌十万,还能全身而退,这怎么都是不可能之事。
不过此时,陈朝皇帝当众说了出来,却是让众人不得不相信了起来。毕竟,陈克复这样的英雄人物,在他们看来是不可能说这样的谎言的。
沈落雁见连身后精选出来的护卫骑兵们都面有异色,悄声议论,也不由一惊。她提突厥人,只是想给陈克复一些压力,让他不要和她如此相拼,两败俱伤。却想不到,陈克复居然会如此回答。望着他那豪迈与自信的意义之样,她不由的心中更担忧起来。
“落雁表妹,说实话,当初第一次在瓦岗山上见到你时,朕就觉得你很特别。可却不曾想到,你会有如此特别。数年相隔,你居然以一女子之身,在这男儿的世界之中,建立如此一番成就。可以说,不管将来如何,落雁表妹你都会是一个名流史册的奇女子,巾帼英雄。”
沈落雁一低首:“陛下过赞了,我本一弱女子,能有今日之成就,全赖麾下将帅们的拥戴。”
“是啊。”陈克复点点头:“个人再勇武,也挡不住世间大势的浪潮啊。表妹有了今日,难道还不满足否?以一弱女子,执掌一国,统率千军,世人称赞,万众景仰。你还有何不满足呢?难道表妹你真想做这万世之第一女皇不成?”
陈克复那句想做女皇的话一出,两边的人都不由的一阵惊呼。这个时候,虽然也有女人垂帘执政,甚至执掌大权,可若说女人当皇帝,这却是从没有人敢想过的事情。
连沈落雁也不由一阵微微失神,成为开天劈地以来的第一位女皇帝,这就是她的目标吗?
“表妹,可惜你生不逢时啊。如今天下,虽未一统,可只要是有识之事,哪个不知道,最后一统天下的将是我陈破军呢?虽然还有数方割据势力,可那不过是秋日之蝉罢了。识时务者方为俊杰,顺应时势者才是英雄。表妹,你真要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东西,而赌上所有,还要把你身后那些支持你信任你的人的末来也全赌上吗?”
“为什么不?”沈落雁道。
“不做皇帝,还可以做宰相。不做将军,还可以做官员。不为官,还可以为医!天地之大,做何不行?以表妹的才能,我相信你不论做什么,都会比你当一个女皇强!只要表妹愿意率部归附,为将为相,任由卿选。封官拜爵,随予你挑。如此既不误了表妹的一身才能,岂不是也给了江东百姓一片安宁?”
“那我的部下呢?”
“定优加善待,任才选用,就算不能为官,也当封爵,不贵也富。”
沈落雁点点头“我回去后会考虑的,你等我回复吧。”说完率先策马返回营中。
陈克复望着那一行远去的人影,无声的叹息了一下。
“陛下真相信她会投降?”李奔雷疑惑的问道。
摇了摇头,陈克复叹道:“当然不会,不过是忍不住想要招降罢了。管他呢,反正也没想过她会同意,反正只要过了今夜,她降也得降,不降也得降,一切由不得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