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你现在可比不得当初在辽东追随我之时了,走路前万要当心。不要一心只看着高处,也得时时关注脚下才是应该啊。”陈破军若有所指的对着李世民道“长夜黑暗,处处险恶啊。”
说这话时,陈破军不但有教训批评之意,话中也还带着一种惋惜之意。李世民当初年纪轻轻,就跟随他转战辽东。对于李世民与李玄霸,当初他不但是把他们当成小舅子,也把他们当成了弟子。
是他一手把李世民带上了战场,也是他一点点的将他培训成了一员大将。他看着他从一个世家贵公子,慢慢成长成一位沙场悍将。他的机智,他的勇猛,他的果敢,都是在他的眼皮下一点点磨砺出来的。
他的成长,他的成功,他当初比谁都高兴。只可惜世事无常,他们终究站到了对立面。这份决裂,陈破军是为之十分惋惜。如果有机会,他心底还是有五分希望他能改变。只要他能放弃以往的恩怨,放弃李家谋夺天下的打算,他还愿意收纳他。
虽然这个可能性也许百不存一,但他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也许这就算是在给李世民最后的一次机会吧。
陈破军那略带伤感的话,引得李世民一愣。他是个聪明人,从陈破军的话语间,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只可惜,李世民有自己的为人处世观念。好马不吃回头草,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做出的事情从不后悔,哪怕做错了,那他下次会改,但对于做过的,却从不会承认错误。他心底不否认欣赏陈破军,甚至有些崇拜陈破军,但他们却绝不可能再有机会走到三起。是敌非友,自当初洛阳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就再不可能改变。哪怕他为此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他也绝对无怨无悔。
“只有小孩子才怕黑。”李世民淡淡的回了一句,话语中,也极尽苍桑。
“这可奇了。”陈破军笑了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该称之为是执着?还是顽固?”
李世民没有回避陈克复的眼神“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已经选则了自己的路,又怎能半途而止?”
陈克复摇了摇头,对于李世民的执着也无话可话“执著于错误的观念,那就是虚妄。李世民,你只是一个聪明的傻瓜。”说着,他伸出手,将李世民手中的那只拐杖取来过来。仔细看了看,那是一枝漂亮的拐杖,主体乃是黑檀木。在拐仗的尾端,还包了一层蓥金。而在杖头,则是雕刻了一个龙首的模样,龙首镶金嵌银,连龙口中所含着的那枚珠子,也是一枚硕大的东珠。
陈克复啧啧称奇的看着这支拐杖,李家果然处处不脱阀门处事风格。就连李世民的一支拐杖,居然都如此奢华。
他拿着拐仗在手中当做长矛舞了几下,呼呼作响,笑着将其又丢到了李世民的手中“李公子,本王看这支龙头拐杖倒不像是一支拐仗,而像是一支帝王权杖。李公子持着这拐,配上你,倒还真有几分王者之气。”
四周的三家文武,看着李世民金鸡独立的站在那里,一只左腿满是缠着的绷带。刚刚伤腿又一次折断,伤口崩裂,崩带上已经隐隐透出血渍。而他的上半身,一只右手撑着拐仗,另一边的衣袖却是空空如也。往日英俊的脸庞也早不复见,只余一道自眉间一直划…过半张脸,直到下嘴唇边上的紫红狰狞疤痕。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如果说这模样,还有王者之气,那么全天下人都有王者之气了。
李世民抿紧嘴唇,强忍怒火。他以为他身体残废,一无是处了吗?但在今晚结束以前,他就会见识到他的厉害。残归残,但他却绝还没废。他可是个一次次在沙场上活下来的悍将。“我不需权杖,只需要一支拐杖。”他告诉他,说着拄着拐杖走了几步。
“拐杖有时做的再华丽,可它也依然只是一只拐杖,并不能真的就当做权仗,本王只是怕有的人自己搞错了。”陈克复白袍一甩,转身走回高台座位,在他座下的左右下首,分别坐着李渊、王世充、张仲坚、鲁世深等人。李世民拄着拐杖,也一瘸一拐的跟上,向着李渊身后的空位而去。
李世民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上首的裴寂转头轻声的道“二公子刚刚还是有些不够隐忍,刚刚后面几句话说的太直白了。说不好,陈克复心里已经对我们有了戒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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