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和彩月在前头打灯笼,拳头大的光亮照着大理石砖上天然的波浪纹,朦朦胧胧。
若弗提着裙摆缓步往大道上去,大庆殿前的空地上,雪都被扫干净了,地面光滑如镜,踩上去有些打滑。
若弗搭着公公的手,小心翼翼落脚,可此时背上的痒意又来了。她于是抬头望了望西侧太医院的方向,吩咐彩月道:“彩月,你与玉珠去寻太医。”
听了这话,玉珠脚下一顿,略抬眼皮子望了彩月一眼,这便道:“公主,奴婢一人去便可,让彩月在前头打灯笼罢。”
“还是一同去罢,黑灯瞎火的你们也好有个照应,”若弗瞥了玉珠一眼,随即便吩咐另一个帮着托裙摆的宫婢上前,接过玉珠手中的灯笼。
玉珠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与彩月一同回廊上,往太医院去。而若弗则继续往前行,趁着天黑她往自个儿背上狠狠抓了几把。
此时玉辇已然被四位公公从偏殿中抬出来了,一同走出来的还有另外几位公公,抬着一架雕蟒纹的辇。
“若弗妹妹为何不多坐一会儿?”身后突然传来一清冷的男音。
若弗回头一看,是一身白袍的子楚,众星拱月般的架势。四盏灯笼在前头照明,身旁还有五六个宫婢簇拥,后头跟着两个侍卫,其中一人身影高大昂藏,虽隐在暗夜里,可若弗仍是一眼便看见了他。
“五哥哥怎的也不多坐一会儿?”若弗回身,朝子楚盈盈一福,曳地的裙摆上落了几片雪花。
“宫宴上不过喝喝酒,也没意思,倒是你,出了殿门怎的不打伞?”说罢子楚看了眼左右,立即有内侍撑开一把竹月色罗伞,上前遮住若弗。
若弗不打伞,便是不想麻烦,只想赶紧的钻进玉辇打道回府,眼下她后背上的痒痒又来了。
可子楚大约因着她方才的演奏对她很有了几分欣赏,于是赞道:“你与敬之方才那一曲《楚歌》奏得甚好,我听宫中乐师弹奏的,只有’悲’,没有’壮’,可是你们二人却奏出了悲壮之声。”
若弗强忍着痒痒答了两句,终于再向他一福,“五哥哥,天儿冷,您不如早些回宫罢。”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然而子楚却不明白似的,继续讨论方才那首《楚歌》在入调处抹扫外弦时的失误。
若弗低下脑袋听着,时不时耸一耸肩,面色渐渐不耐。
黑暗中的沈阔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记起凝和殿中彩月为若弗涂药的情形,当下便猜到她为何烦躁,于是他走上前去,朝子楚抱拳道:“殿下,您走时琉璃缸里的两尾玫瑰鲫尚未投食,眼下只怕饿了。”
子楚侧头望向沈阔,意味深长地一笑,随后他便顺着台阶下,三两句话向若弗告了辞。
若弗立即提着裙摆上了玉辇,哆罗呢毡帘放下的那一刻,她眯着眼望向沈阔。子楚养的鱼儿怎用得着他亲自喂食呢?宫里该有奴才专门侍养才是,若弗不明白。
于是,两架辇,一架往东,一架向北,融入漆黑的夜色中……
回到飞鸾殿时,已然戌时三刻了。
殿内灯火煌煌,若弗先命人备了水沐浴,随后一袭白衫趴在软褥子上,又吩咐海嬷嬷用鹅毛扇为她挠痒痒。大约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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