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洗了整整五遍。
出来的时候,那女人蜷缩成一团,湿湿的头发还在滴水堆积在他的枕头上,他脸黑了一半。走过去,掀开被子……他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叫她起来那自然是不可能。
或许是本能的反应吧,把床弄成这个样子,总归是不愿意的。但被子又掀了一小部分,也就没再动,她露出了一整张的脸,依旧苍白,她侧着睡,清晰的看到她浓密卷翘的睫毛,正在微微的颤抖着,像极了挂在花瓣上盈盈欲落的水珠,那堪堪欲倒的姿态很想让人捧起来,护在手心。
楼西至看了眼,又给她盖上,又觉得不太过瘾,拉起被子把她的头也一同捂着。最后怕把她给捂死,把她鼻子以上的部分露出来,其它盖着就好了。
关灯。
去沙发。
此时,凌晨三点半。
……
梧桐苑外,卡宴已经在这儿停了半个小时,这高墙楼西洲进不去。他知道花尽一定在这儿,奶奶知道,无论她把花尽藏在哪儿,他都能找到。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留在身边,只有留在身边,在奶奶的眼皮子底下,楼西洲想要带走她,才是最难的!
下雨,地面湿滑,他换了一身鞋。这个院墙,上次翻过为花尽,再上一次是在十二岁调皮而翻。背上有伤,墙壁稍滑,他如轻燕,飞踏而过。落地,脸色微变,背上的伤牵动,缝了针,还没有拆线。
“大少爷。”
他刚刚站稳,就有保镖从暗处过来,“需要我们为您安排房间么?”
“跟着我。”三个字,是命令,他早预料到会有保镖在这儿看守。
保镖可能也是得到了楼月眉的嘱咐,不和楼西洲动手,随他去。楼西洲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花尽,包括柴房他都去了。
“奶奶在哪儿?”
“在客房。”
客房?
奶奶竟然在客房,那她的卧室……楼西洲掉头朝奶奶的院子里走去,才一走两名保镖欺身而来,“抱歉,老夫人吩咐过,您来了不能多逗留,我们现在送您去医院。”
“让开。”他拧着眉头说这两个字,如雷霆般的气场,霎时袭来。
两名保镖互相对看了一眼,后退半步,低头,“对不起,大少,我们不能……”
这么一退,楼西洲的身影已如鬼魅,从他们身侧飘过,快如烈风。两名保镖还没有反应过来,两秒后,才迈腿去追。
楼西洲已经是一身水,衣服湿透,进屋,开灯,屋子里没有奶奶,也没有花尽,他找了一圈,出去。从卧室里出来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折回去,卧室里没有床。
他薄唇紧抿,出去,保镖迎面而来,他单手一挥,保镖停下。他出去,借着昏黄的光那床在院子里,还有掉落在床下的绳子。
楼西洲动作缓慢,两手自然垂直,朝着那床一步一步的走过去,雨水拍打着他,顺着裤腿往下流,昏黄的光里他如同是走向战场里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