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豆角

nbsp; 种了豆角的两竖排就在菜园的最外头，里河先走到最里面，冲着十一喊“我在这边摘，你在那边摘，我们在中间汇合。”十一点点头。

    “因为很久没摘了，所以过于肥大、皮肤像失去了光泽似的就的不要摘了，它们已经变老了。”摘了一会后里河突然想起这件事，对十一那边说。

    “我知道的，我也是吃过豆角的人”，十一觉得好笑“你以为我五谷不分吗哈哈哈。”

    里河回呛：“看你的书生面相，我真的觉得你五谷不分。”然后自顾自地装作研究起豆角来。

    因这一句话，十一直到摘完，嘴角的笑意都没消失。

    他们在中间相遇时，里河看到十一手里已经有了好大一把新鲜又干净的豆角，甚至比里河篮子里的那些都要规整。“已经足够了，我们回去吧。”里河把那些也放进篮子里，回去的路上在心里暗暗咋舌：幸好一开始没教他该怎么掐。

    厨房里的院长已经煮好了绿豆汤，也做好了几道菜。里河把篮子放下，对院长说“我来炒这个豆角吧。”

    “好，那我就走喽，你记得小心用火”，他出去的时候看见门口的十一“十一今晚也留下来吧，饭菜都足够的。”

    虽然十一的肚子比脑子反应更快，但厨房的香味没能控制住他的嘴巴“不用了院长爷爷，等我爸妈回来我就可以回去了。”

    院长摆摆手“本来你就帮了我一个大忙了，该每顿都留你在这吃饭的，可惜你回去得太早。今天正好，如果你爸妈等会还没回来，就在这吃了再走吧。”

    十一记得爸妈不会这么早回来，他就应下来“好，那麻烦院长爷爷了。”

    “哪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添双碗筷而已。十一你啊，话虽然不多，可是我喜欢你这样安安静静的聪明孩子。”被院长夸着的十一有点不好意思，脸颊飞上了一小团红晕。

    十一再走进厨房的时候，里河已经摆好了阵势。

    她很熟练地把材料一一放进去，然后边炒边跟十一大声讲话：

    “十一你在家里有做过菜吗？”“没有，我妈不让我碰煤气之类的东西。”

    “豆角要炒久一点才行，火候不到咬起来会嘎吱嘎吱的，感觉好难受。”

    “我炒的菜有自己的坚持：院长总是先把鸡蛋炒熟然后再放菜里边去，但我每次等菜快要熟的时候再打鸡蛋，这样鸡蛋是碎的，每口都有鸡蛋的香味。”然后再添一句“菠菜的鸡蛋也可以这样放。”

    说着说着菜就做好了，十一和小朋友们帮着把菜都端出去，天正好刚刚暗下来，还没亮灯的院子里充满了一大团厚重的独属于夏天傍晚的暗蓝色。

    小朋友们在十一哥哥面前，像是在比拼谁吃得又快又不浪费，小手牟足了劲抓紧筷子和碗往嘴里送。

    吃到一半的时候十一妈妈正好推门进来，她看到其乐融融的吃饭场景笑了“哈哈我还担心十一回不了家会着急来着，在这里吃得这么开心我就放心了。”

    院长站起来“在这里帮了这么久的忙，留下来吃饭也是应该的嘛。要不你也在这一块坐下吃点吧。”

    “不了不了，他爸还在家。十一你吃饱了没？”十一妈妈问。

    十一趁讲话的间隙喝完最后一点汤然后站起来“嗯，饱了。”

    院长和里河跟着十一妈妈和十一走出大门。

    “谢谢院长照顾我们家十一，不用送了不用送了，我们走了。”十一妈妈在福利院门口让他们留步。

    “院长再见，里河再见。”十一朝后边挥挥手。

    他看到里河也朝他挥手“十一再见，明天见！”

    天空早已经上了几颗星子，足够明亮的月光照着光滑的小路。里河看向关门的院长，“爷爷，你说，如果我有妈妈，即使我在外面玩到很晚她也会来找我吗？”

    “会的，一定会的。”院长走到里河身边摸摸她的头。

    晚上的雾气起来了，缥缈的云朵给月亮蒙了一层看不清摸不透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