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个不用你管了。快回去好生安歇。”话音未落就把迎春往外推去,又对宝蟾道:“去喊大爷过来,我有事情同他商量。”
迎春带着满肚子疑问去了。不一会儿,薛蟠满头大汗的赶了过来,一进来劈头就问:“娘子,可是想出办法来了?”
金桂正在桌上写一张帖子,见他进来,便站起笑道:“你来得倒快。听我说,孙家姑爷就在卷沙河一带练兵,你拿了这个请帖去,把他和那些兵丁们想法子请过来,这样有他们护送咱们回城,不就好了吗?”说完却见薛蟠挠着头疑惑道:“孙二愣子在卷沙河一带练兵吗?这倒很好,只是还巴巴的请什么?去把情况和他一说,大家是亲戚,他老婆又现在这里,还怕他不赶紧带着兵赶过来?”
金桂摇头道:“人心难测,你不是不知道我把他得罪的有多惨。这时候若听说咱们有危险,落井下石隔岸观火还不够他干的呢。他之前是因为我,才对二姑娘礼让有加,心里可不一定是爱着迎春妹妹。这时候你若不把他诓来,真让他知道了咱们的处境,他是断断不会过来的。”
她这样一说,薛蟠便明白了。点头道:“奶奶说的也没错,只是……我……我怎么想,都怕把这事儿给办砸了,不如奶奶和我一起去,我这心里也有个底……”不等说完,便被金桂啐了一口,听她骂道:“什么没出息的话你都敢说出来。这时候我要去了,那孙绍祖原本没有疑心,怕也要生疑了。这事儿非得你独立完成不可。你娘子小妾妹妹的命如今可就全都攥在你手里了。我教你一个法子,你去了,只说是在这附近游玩,听说他在这里,就邀请他来庄子上做客。那孙绍祖是血勇之人,不行的话,你激激他,必然就来了。还有他手下的那些兵,务必想个法儿都给弄来,不然来他一个顶什么用?他那功夫还不如我呢,这事儿至关重大,你务必要好好动动脑子。”
薛蟠苦着脸答应了,就要去金桂手里拿请帖,却见她将帖子一扔,摇头道:“既是你随便走走,听说了他在那里才去的,又怎么可能拿请帖过去请他?罢了,我刚才也是关心则乱,用请帖却是有些不妥,端看大爷的临场发挥了。
薛蟠叫苦不迭,却又不敢反驳金桂,更是担心这一庄子的如花美眷。因只得上马,带了几个家丁小厮自去卷沙河寻那孙绍祖。金桂这里看着他去远了,方回转身来,只听宝蟾笑道:“咱们大爷自从出了监狱后,这性子真是长进了好些,若是平时听见这事儿,怕是要缩头的,哪里就敢带着两个小子便出去?”
金桂笑道:“这你就不明白了。你看那母鸡虽弱,但遇到老鹰,却敢把小鸡护到翅膀底下,和那老鹰周旋。大爷这性子软,心里却着实是有情义的,如今我们和宝姑娘琴姑娘都在这里,他是丈夫,是哥哥,男子汉大丈夫,哪里有他缩头的余地?”一边说着,心里却也对薛蟠的胆色比较满意,暗道其实是真长进了,若是摊在以前,别说只带两个家丁,就是把这庄上的男人都带了去,怕也不太敢做这件事。
且说薛蟠,领了金桂的命令去找孙绍祖,卷沙河离此不过二三十里,那条金桂等人钓鱼的河流便是卷沙河的一个分支。因此走不到一个时辰,打听了几个人,就看见一条大河旁搭着几座帐篷,帐篷前有一队官兵,正在那里捉对操练厮杀。
薛蟠便上前通报了姓名,有亲兵忙去报给孙绍祖,不一会儿,便见一名身穿铠甲头戴铁盔的将领走了出来,老远便冲着薛蟠抱拳笑道:“什么风把薛大爷给吹了来?”
薛蟠和孙绍祖之前不是十分熟悉,但也有过几面之缘。因此也抱拳笑道:“兄弟你会选地方,竟挑了这里来做训练之所,闲暇时间还可以吃几顿鲜鱼,哈哈哈,这河里的鲤鱼味道尤其好,不知道兄弟以为如何?”
孙绍祖笑道:“让大爷见笑了。这鲤鱼的味道的确是好。”因两人相视大笑,然后孙绍祖将薛蟠请到帐篷里,吩咐亲兵上茶,一边道:“怎么忽然过来了我这里?谁给你的信儿说我在这儿呢?”
薛蟠笑道:“你不知道吗?我们的庄子就在离此不远,昨儿你大嫂动了游兴,用十几辆马车把我们府和那府里还有珍大爷府上的奶奶姑娘丫鬟们接了二十多个,一起去庄子上游玩散心。可巧赶上你们二奶奶回娘家,因此也都一起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