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斜眼看去,看着身旁各部长老胆怯而顺从的样子,一抹得意却是在卑路斯宽厚的嘴角扬起。
借着闽人的手,终于把这个一贯飞扬跋扈的混蛋除掉了!
各种心思中,这一天内两军继续追杀逃遁着,薛仁贵没有再来一次凶残的突袭,卑路斯麾下亦是没有哪个人胆敢领着军队再一次返身埋伏。
一追一逃中,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太阳逐渐偏西,斜射的阳光照耀在平坦的高原上,将大地都蒙上了一层血色。
一天时间,疲惫的两军竟然将天山余脉跑了个对穿,最后一道山谷中,精疲力竭的塞种人,阿兰人,乌孙人波斯人突厥人,各族骑兵疲惫不堪的停住了脚步,拉成了一条斜斜的战线,残阳将一个个游牧草原狼人马的影子拖得老长。
隆隆的马蹄声在背后几乎如影随形,卑路斯的军队才刚刚立好阵型,关宁左卫的残部已经迈着沉重的步伐冲到了谷口,长时间的追击,对于身披重甲的闽军来说同样是巨大的负担,沿着伤口流出,被染红的汗水一捋一捋的从盔甲缝隙中流出,不过保持这一个锋矢阵,尖端对着停下来的草原狼,每一个闽军将士满眼中都是骄傲与战意。
一万大军打败了二十多万,他两千人又追杀的两万人狼狈逃了一天,还有什么可怕的?
三角的两侧,几百马槊又被整齐放下,远远观去,偌大的闽军军阵犹如三角形的锯条那般,锋利的令人心寒。
李让始终死死抱住大纛,苍白着一张脸,屹立在那里。他身旁,香汗湿透了狐皮外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眺望着对面黑漆漆的敌军居高临下,安娜却是驾着马绕过了虎视眈眈的薛仁贵,走到了全军最前面。
大量了一眼对面穿着内袍阴鹫着脸同样气喘吁吁的卑路斯,顿了一下,安娜高升嘹亮的喊了起来。
“卑路斯!胜负已分,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你在中亚的势力已经被闽国彻底瓦解了,投降吧!闽王会留你一条生路。“
看到自己这个曾经差一点成为未婚妻的拜占庭公主,卑路斯还真是惊奇了几秒钟,旋即懊悔的摇着头,高耸的鹰钩鼻下汗水被甩的四溅,颇有些懊恼地回声嚷着。
“本沙汗沙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到现在才想明白,我应该早点认出你的字体才对。“
说着,卑路斯从腰间掏出图坦土瓦兹些给他那封已经被汗水打湿,湿漉漉的请封书羊皮卷,略带自嘲的摇了摇头扔到了地上,可旋即,卑路斯却是又疯狂的昂头大笑了起来。
“胜负已分?哈哈哈哈!安娜,你和在拜占庭时候一样,太傲慢,太自大了!永远小看了天下英雄!“
卑路斯怪诞的笑声传的老远,震撼的喇叭口一样的山谷都是嗡嗡作响,看的安娜先是不解,旋即,她漂亮的棕色眸子中浮现出来惊骇与不可置信。
闽军与卑路斯部所处的山谷口犹如一个大斜坡一般,闽军在下,卑路斯在中,而散乱的数千中亚骑兵背后,一条黑线突然在地平线上出现,越来越近,隐约间,安西都护府同样的黑龙大旗已经突骑施突厥汗国凶残可怖的狼头大纛已经隐约可见。
隆隆的马蹄声震动的安娜脚下都是嗡嗡作响,闽军战马不安的打着鼻响,看着闽军一片慌乱的情况,卑路斯的狂笑更加的荡漾。
好一阵,卑路斯这才勉强止住笑,疲惫而抽动的对着下方大嚷着。
“安娜,还有薛礼,投降吧,沙汗沙也能保证,留你们一条生路!“
听着这话,安娜满面复杂的回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