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彻底放心下来,放松的瘫坐在地上,这一副模样看的安娜却又是忍不住在心里犯了个白眼。
没事儿才怪!
就因为父亲一辈,还有自己兄弟一辈权利相争的多么惨烈,李捷有多排斥多厌恶自己子女也是争权夺利就可想而知,自己所做的等同于把李让推向他兄弟的对立面,做成了还好,做失败了?安娜坐在这儿就可以想象新晋城李捷的暴怒。
要是让李捷逮住,他福郡王可以屁事儿没有,她安娜大小姐可是脱层皮都是轻的。
未成功先虑失败,李让这忽悠团伙做的也够悲催的了,被李让的悲观带动,安娜也忍不住为被遣送回去做起打算来,就在这一头两人窃窃私语的串着供词时候,帐篷门忽然再一次被撩开,满头油汗的薛仁贵与完颜阿骨打一前一后进了来。
“不知道二位将军考虑的如何?”
薛仁贵能不能入伙可关系了安娜计划的一大重要步骤,以后能不能在闽国政坛上立足可就全看他俩上不上钩了,急急忙忙迎上去,安娜的语气都是带了些许急促。对视了一眼,薛仁贵与完颜阿骨打却是同时单膝跪下,行军礼道。
“征西军听从闽王差遣,愿意跟随两位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释重负那般,李让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也终于展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安娜颇有东方礼节的对两人拱了拱拳头。
“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既然决定了跟随安娜北上,薛仁贵与完颜阿骨打都不是唯唯诺诺,反复无常之辈,对整个大军行进目标的调整命令立马被下达到了全军。
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几千个俘虏奴隶直接被聚拢在了一起,像四周驱赶了去,如此冰天雪地,缺衣少食被略夺走了一切,这些人也不知道能活下来几个。
所俘获的战利品牛羊也是一律被就地屠宰,如此严寒的气候下新鲜的牛羊肉直接就被冻成了冰坨,分散着发给了官兵,关宁铁骑与左武卫最后一点给样军粮亦是被分散到了军兵手中,由军士的备用战马自己驮着。
一切携带来的辎重大车被就地抛弃,所有人都是轻装上路。
就连做饭用的大锅都被扔了,这一回,关宁铁骑与左武卫混编的西路军真的可以称得上破釜沉舟了。
“大总管,你一定是疯了!”
所有军官被聚拢在一起,布置下一步军事目标的军前会议上,郭待封第一个不可置信的蹦了出来。
“我们的粮草仅仅能维持四五天了,而且这个距离到河中地区至少还有千多里路,没等抵达河中,我军就会断粮!”
“而且大总管,根据情报,卑路斯至少带了二十万游牧部落逃到河中地区,昭武九姓更是盛兵十多万,就我军如此孤军深入,简直是以卵击石,您这是带领我们往火坑里跳!”
郭待封的话也的确在军官中引起了共鸣,一百多个校尉团率都是不可思议的议论纷纷着,本来再有两天就可以回去休整了,冷不丁薛仁贵下令转道向北,继续与敌人厮杀,也难怪他们想不通了。
眼看着沸腾的麾下们,薛仁贵却是一反常态,无比肃穆盯着他们,威严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每一个被他扫过的闽军军官都是感觉后背一僵,情不自禁闭上嘴低下了头,片刻之后,纷乱的军前会议再一次变得死寂,哪怕郭待封都是畏惧的垂下了头。
这一幕终于让薛仁贵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双手趴伏在桌子上探出身子,重重的呐喊起来。
“将士们,我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左武卫!整个闽国十六卫中最精锐强悍的军队!可是这一趟出征,我们在冰天雪地里出兵二十六天,取得了什么战果?不过击破了小部落两三个,三脚猫都算不上的小杂鱼,连那些地方府兵都比不上,提着脑袋而来,就这么两手空空回去,一点儿功勋没有,面对同僚的奚落目光,你们甘心吗?”
看着一双双被勾起不甘心的眼睛,拍着桌子,薛礼大声的咆哮了起来。
“没错!就算接本将接到到情报,在河中出现了战机,他卑路斯老狐狸露出了破绽,但着一趟的确凶险异常,许多人去了就回不来了!”
“不过,富贵险中求,作为一个厮杀汉本来的就是刀头舔血,如果这一战成功的话,说不定这片草原蛮族几百年的历史都将在我们手中改变!天大的功勋富贵也会降临在我们头上!如此功勋本将愿意用性命去搏一搏!”
“你们呢?有没有真正的热血汉子,敢跟着本将去搏一搏的?”
平日里,薛礼在军中就威信极高,这一番热血沸腾的激励,也点燃了一群左武卫军官的热情,离开长桌,一百多人整齐的单膝跪伏在了地上,齐声高喝着。
“愿追随将军左右!”
跟着一群同僚也是跪拜下来,不过抬头看着薛仁贵满意的笑容,郭待封的眼中又是闪过了浓郁的嫉妒,赶忙再次深深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