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坐的也不过一副盔甲,整个一个空城计。
“安娜呢?”
“小,小人实在是不知道。”
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那个倒霉的宦官几乎是带着哭腔说着,听的李捷又是烦躁了几分,干脆怒气冲冲挥起了衣袖,暴跳如雷的嚷着。
“还不快去找!”
闽王一怒,小小的新晋城行宫顿时乱了套,一群群禁军宫女儿四处奔走的犹如无头苍蝇,到处喊着安娜的名字,新下的小雪都被踩踏的一片稀烂。
“陛,陛下,安娜说她困了,想要小睡一会,我,我们姐妹就出去了。”
两个小丫头在李捷的震怒下亦是瑟瑟发抖,丽安几乎哆嗦的说不出话来,全靠胡茜儿磕磕巴巴的叙述着,看到自己一对小老婆惊吓的小手紧紧捏着裙角,畏惧的模样,李捷忍不住轻叹一口气,声音放的柔和了些。
“不关你们的事,回去好好休息吧。”
瑟瑟发抖的走到门口,胡茜儿还是忍不住哆嗦的回过头,小心翼翼的问着:“陛下,那,安娜……”
“放心好了,孤会把她找回来。”
一前一后,看着两个小妮子走远,勉强保持平静的李捷忽然咬牙切齿的抓起了桌子上的青花瓷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暴跳如雷的嘶吼着。
“安娜!!!”
曾经的拜占庭共治皇帝身份对于闽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东罗马,女人也有继承权,只要有安娜一天,李捷干涉起拜占庭内政来就是理直气壮,如果安娜要是生下男性继承人,对于君士坦丁四世的皇位挑战将会更加有力。
不光是安娜,随着她消失的还有王长子李让,别看李捷将他发配到了呼罗珊,绝大部分时间,这个长子依旧处于李捷视线之下,一旦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也绝对会引起闽国的权利层震动。
也难怪李捷暴怒如斯了,一反常态的砸了半天东西,李捷火冒三丈的出了门,几乎是沙哑着嗓子,阴沉的命令道。
“来人,集结全部骑兵,撒出去,找!”
“喏!”
不知道多少声应答中,数不清的闽国信使纷乱的出了宫门,新晋城的前城,市井中,军营中,正在酒肆里酣眠的军官被叫起,一切假期被取消,纷乱的关宁铁骑被归拢到军队中,一个个闽*官挨家挨户的又把葛逻禄人以及其他附属牧民叫醒,将两张人头肖像丢在他们面前。
夜色越来越黑,无数打着火把的骑兵犹如一张大网那样撒了出去,站在城楼上,看着下方,就宛如一片星光那般,扶着冰凉的城跺,李捷的一双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满是愠怒的注视着远方。
新晋城三十里之外,一行全都骑着白马的骑兵亦是在冰天雪地中急促的奔行着。
安娜的政权破灭后,从拜占庭过来投奔她的贵族骑士依旧有不少,加上她的长袖善贾,不少不得志的外族贵族投靠到她身边的也不少,所以哪怕在闽国,安娜也不是一点势力都没有,如今这位不靠谱的公主开溜,这些势力正好排上了用场。
一行三十多人,清一色的白斗篷,白马,奔驰在冰雪交加的中亚草原上,就宛若雪夜中的白狐那样。
差不多有三个月孕期,安娜依旧咬着牙,骑着马奔驰在骑队最前列。
别看安娜平时嘻嘻哈哈的不靠谱,这位拜占庭女人继承了传承至希腊与罗马,女人的强悍与野心,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悍然站出来争夺皇位,要用自己的政治抱负为拜占庭换一番天地。
要让她像胡茜儿与丽安一样小鸟依人的在后宫依靠李捷一辈子,还真不如杀了她一般难受,尤其这次北伐虽然是李捷的授意,同样包含了她的政治理念,既然闽国的方法行不通,就用罗马的方法吧!公主大人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博得功勋让李捷改变主意的机会。
马蹄隆隆中,忽然身后的瞭望骑士用希腊语尖锐的叫嚷起来,旋即整个骑队整齐划一的停下了脚步,迅速趴伏在了寒冷的冰雪中,连马都被压倒,冰雪与白色斗篷掩盖了一切痕迹。
就在距离安娜的骑队一百米距离之内,一支闽国骑兵险险的从边沿擦了过去。
危险一过,拉丁骑士们慌忙的搀扶起他们的公主,安娜身旁,一张年轻秀气的脸亦是在冰雪中抬起,不是李让还是哪个?
习惯性抓向胸口的十字架,李让的手却抓了个空,忐忑不安下,李让又是呵着白气扭过了头。
“安娜姨娘,我们这么做,真的行吗?父王绝对会很生气的。”
“你想让你父王刮目相看吗?你想让你兄弟一辈子比下去你吗?”
一面在骑士的帮助下艰难的跨上马,安娜一面扭头尖锐的反问道,两个问题,却是宛若从李让眼中勾起一团熊熊火焰。
片刻后,三十余骑雪白骑士,再一次迎着西北风践踏起漫天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