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收拾着行装,预备应对突如其来的突袭,贵族们则是为了是战是走而争论不休。
杀入了呼罗珊的腹地,钱财,布匹,粮食牲畜乃至奴隶,阿兰人都劫掠到太多了,这些带回草原,足够阿兰人生活无忧的过上一两年,如果要遁逃,这么些战利品必须放弃。
就这么放弃,阿兰人实在是舍不得,可战,又下不定这个信心。
“大长老,别犹豫了,和那帮闽人拼了,咱们草原上吃肉放牧的狼,什么时候怕过那群两脚羊?”
左脸颊上留着三道刀疤,凶悍的阿兰千夫长握着弯刀彪悍的大嚷着。
可没等他说完,一旁的阿兰军师,披着老羊皮袄一脸白胡子的大巫师立马满面忧愁的反驳道:“闽国的军队里可不光是唐人,可有不少突厥人,以及其他什么从遥远东方来的凶狠民族,他们悍勇厮杀可不输于我们闽人。”
“如今我们已经从波斯人的土地上获得了足够的粮食,足以度过寒冷的春天,太过贪婪,天神会放弃我们阿兰人的。”
大巫师以及千夫长代表了贵族的两个态度,年纪最大的大酋长也是左右摇摆,漂移不定,最后又是恶狠狠地落在了跪伏在中央,瑟瑟发抖的那色波人败兵身上。
肌肉虬结,铮的皮甲都紧绷绷的一双胳膊狠狠拎在了败兵衣领,竟然径直将他拎了起来,阿兰人千夫长一双牛眼恶狠狠的瞪着他喝问道:“说,闽人到底有多少兵力,到底多能打?”
差点没哭死过去,败兵整张脸都抽搐到了一起,把着自己脖子悲催的就答道:“小的真不知道啊!”
“闽国人跟鬼似得,我们刚到哪个营地,闽人就追上来了,就好像神出鬼没一样,一个个像地狱出来的死亡骑士,刀砍砍不死,箭射也射不死,可怕极了。”
“放屁,怎么可能有这种人!”
怪力的胳膊狠狠向下一摔,嘎啦的声音中,倒霉的败兵趴在地上哇的突出一口黑血,眼看就不活了,绕是如此,阿兰千夫长依旧余怒未消的吼道:“这群废材!”
就在这功夫,外面的传令兵忽然又是进了来,扑通一下趴在了地上。
“禀告酋长,安国呼蜡部大人迷佚大人带部将逃回来了!”
一听这个消息,帐篷内的十来个阿兰贵人都是精神一阵,一下午听到的都是前线失利的消息,带消息回来的却全是小兵,一个有眼光的贵人都没有,让他们始终掌握不到前线的真正情况,这回,可算有个明事理的了。
没等大酋长答应,阿兰千夫长已经粗声粗气的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准备酒肉,快请!”
帐篷的中央,一头猪在烈火中冒着油透着香气,屯田庄中抢来的珍贵香料让其气味令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动。
抱着热酒被围拢在中间,包裹着毯子,这位安国呼蜡部大人却始终有些对不起形象,额头上大汗淋漓不止,手也不住的哆嗦着,棕黄色胡须乱糟糟的打着捋,连喝了两碗热酒却始终压不住那股惊骇。
看到这一副模样,阿兰人贵族上下都是心中忐忑,好一会,彪悍骇人的阿兰千夫长这才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迷迭大人,闽人的骑兵究竟是什么模样的,战斗力真那么可怕吗?”
“没,没错!闽人的战斗力很恐怖!”
生生打了个机灵,迷迭狠狠地点了点他惊魂未定的脑袋。
“他们,他们大概三万左右,人多势众,装备精良,尤其是极其善于骑战,突击力惊人,闽人可怕的长矛足以撕裂任何草原勇士的骑阵,仅仅第一轮冲锋,我的麾下就被闽人杀了十之七八,王都被杀了,然后我又被闽人追杀了四天三夜,各部几乎一触即溃。”
听着这位别部大人的叙述,十多个阿兰贵人的心简直凉到了菊花,面色凝重,大巫师恳求的抚胸向阿兰大酋长行礼道:“酋长,为了部落的延续,撤兵吧?”
最是主战派的千夫长亦是没了声息,不过就在大酋长犹豫的举起挂着金叶子满是皱纹的手腕时候,猛地灌下一碗热酒的迷迭忽然又是猛地站起身来,将酒碗狠狠摔在了地上。
“闽军也是人,四天之内他们连续破三部,追击快千里,就算他们骁勇善战装备精良,现在也是人困马乏,疲惫至极,看似闽军最气势汹汹的时刻,实际上也是闽军最虚弱的机会!”
从阿兰人大酋长到下方的贵人们,又是眼前猛地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