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惩罚叛逆,必须打的雷厉风行,不能磨磨蹭蹭的!”一张大脸通红,薛擎扯着嗓子就大嚷起来,震得帐篷嗡嗡作响,一下气的独孤损脸色铁青,拍着桌子也是嚷了起来:“那你的意思就是让将士们冒着床弩的危险血肉城了?”
“我军的床弩又不是吃素的,用投石机与床弩,弗朗基完全可以压制住敌军!”
“那也不需要冒如此大牺牲!”
嗓门越来越高,两人谁都不服谁的吵了起来,刚开始,周围将领还去劝架,不过劝着劝着也加入了战团,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江湖,原本跟着李捷起家的元老在军中独大,可如今随着平叛战争,不少移民来的世家将领也爬上了军队高层,尤其是善战的关陇军事集团。
这一次大军征讨德干关乎闽国头一次封爵,只有八万左右十六卫将士可以参与战争,剩余的还要扼守中亚防备阿拉伯人进攻,可以说谁主导战争谁更有希望,为了这利益元老派与后进派打成了一团。
吸取上一次缺乏大将镇守调度的教训,王玄策被留在了京师坐镇后方,李捷却出人意料的仅仅阴沉着脸靠在帅位一言不发,眼看着火药味越来越浓,明日就要攻城却定不下来个大方略,将领中右卫将军苏定方真是急的嘴唇上火。
“诸位,静一静,听苏某一言可否。”
超过一百二十分贝的狮子吼终于压过了争吵中的诸将,就连大嗓门薛擎和独孤损都是耳朵嗡嗡作响,十八个将军五十二个中郎将全都愕然的分开一条缝,把苏定方露了出来。
这么大声李捷居然还没反应,愣了愣神,趁着片刻的宁静苏定方赶忙就急促的说出了自己见解。
“诸位,决河灌城时间太长,打不出我闽国的风范不可取,城墙上的床弩还是个祸害,既然如此干嘛不用遮娄其战俘率先攻城,反正我闽国计划要赦免一批战俘为平民分派土地,这一次正好用他们上阵,立功者得到赦免,消耗掉床弩之后再派大军攻城,既节约了时间,又保存了力量,两全其美。”
至于遮娄其人炮灰的命运就没人理了,反正在闽国诸将眼中,遮娄其人不值钱,这个主意出乎意料的到大部分将军的赞同。
一方面,苏定方也是关陇世家出来的,独孤损视为自己人,一方面在五原时候苏定方还在朔王军中任职了一段时间,和薛擎他们也是旧交,不知不觉中苏烈倒是来了个两面讨好。
当然,将军们决定不算数,还得李捷点头,私下议定后,薛擎王方翼苏定方几个又是小心翼翼的酬和到了中军帅帐前,单膝跪伏在了地上。
“启禀殿下,臣等欲用遮娄其人俘虏作为先锋攻城,不知殿下允否?”
似乎这时候才回过神,李捷心不在焉的摆了摆手:“如此,就依诸卿的计策吧。”
明显有些心烦意乱,李捷转身就出了门,留下诸将面面相觑的跪了一地,好一会,薛擎这才感慨的扶着地站了起来,无奈的摇了摇他那威猛大脑袋:“哎,对方主将是老刘,殿下还是不忍心啊。”
而然了片刻,一群将军也是感慨的叹息了一阵,超过半数的将军,中郎将都是从昔日跟随李捷北上五原的几百人队伍中出来的,绝大部分战友已经长眠地下了,他们还活着。
没有了争功的心思,一群将军简略的商议了一下明日进攻顺序,也是三五成群散了去。
次日凌晨,灰土冲天了三天的曲女城外工事再一次变得喧嚣了起来,曾经五六米高的夯土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森然数不清的铁甲战阵,长槊如林,甲光如渊,杀气凛然的对着曲女城已经变得破败了不少的城墙。
可此时,偌大的曲女城却依旧死一般的寂静。
到底是李捷,一夜之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第二天领着长孙织几个登上点将台,锐利的依旧如同宝剑一般,看的诸将终于安心下来。
坐镇城西,对着东方的红日,李捷第一个拔出战刀高吼起来:“攻城!”
“攻城!!!”一个个传令校尉嘶声竭力的嗓门连成了片,缓缓的,闽国庞大的战争机器对着眼前坚城就亮出了锋利爪牙,壮士们推着沉重的床弩,云梯,攻城楼缓步向前,跟随其后,数不清的弩手轻步兵阅处阵列,闽国长矛与曲女城坚盾时隔一年后的较量,再一次被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