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谋献力浴血奋战的闽国士民,短短数千字的碑文无比生动的展露了这段血淋淋的历史。
重达几十吨的玄武岩石碑在几百个壮汉一齐呼喝下缓缓离起,最终重重的树立凹陷的凹槽内,一面刻着历史,另外三面则是叛乱者名单以及有名有姓的殉难者名单,密密麻麻的隶书在阳光下折射着别样光辉,看的陪同观礼的数百官员无不心中复杂,像这样坦诚向世人承认自己过错,就算从三皇五帝开始都是为有过的。
谁也不知道后人回如何评说今日的自己。
郑伦丑陋的铜像跪伏在铜像前,在群臣瞩目下跪伏着,看得李捷也是沉重不已,死难者碑文上,杨绿珠,李玉儿的名字赫然列在其中,凝望着碑文,李捷的目光禁不住穿透了天空。
就在同一个时间里,中原大地,荥阳,天竺还是中午朝阳时候这里却已经是日落西山了,斜照的落日余晖照耀在残雪上通红一片,城郊的村落中,扛着锄头刚刚在农田中愁苦巡视完,一个个农人忧愁着回到乡间。
都道瑞雪兆丰年,今年的落雪太少了,预兆了明年必定是个旱年。
本来就一肚子烦乱,偏偏在村头大石头上,农人们又看到了让他们头疼的一幕。
“吾乃闽国相,你们都得跟着本相,守规矩点,来,叩拜闽王。”
乱糟糟的官员长袍布满破洞,披头散发,半张脸连带眼睛都被毁在了严重的烧伤中,看另半张脸却也皱纹满面,就是一个老疯子。
在老疯子的带领下,村中数十个顽童也是嬉笑着跟着叩拜在地上,稚嫩的声音分外嘹亮。
“叩见闽王。”
“这熊孩子,不是告诉你们离这疯子远点吗?”
“快跟爹回家!”
皱着眉头的农人恼火的喝骂着,拎着自家孩子就回了家,还不忘晦气的吐一口唾沫,老疯子却浑然不知,依旧浑然忘我的对着空空荡荡大石头磕着头。
“臣郑伦叩见闽王啊!”
郑伦,意思就是领袖群伦,荥阳郑家把他推荐过来时候羽扇纶巾傲然士子到现在李捷还记得,就在前几天,郑家传来消息,刚一踏上中原,郑伦就疯了。
李捷却更愿意相信他没疯,癫狂于叛乱中可能浑然不知,一旦烟消云散,数十万亡灵索命的心里煎熬那种沉重可想而知,也许这个罪魁祸首就是用外表的疯癫来掩藏心头苦闷。
不过这样也好,心中无尽苦楚正是李捷惩罚他要得到目的,凝望着碑文与雕像,李捷回身对着群臣,群民嘶声竭力大吼道:“看着这碑,看着这上面的死难者,孤立此碑目的,就是要告诉后人,我们华夏儿女自大与不团结曾经照成过何等的灾难,作为先辈,我们就是要告诫后辈子女,以此为戒,千年万年!”
“谨遵闽王教诲!”声音所过之处,所有人都是应声拜倒,就连安娜也不得不跟着拜了下去,不过翘着弯弯睫毛,安娜的双眸中倒是显露出了欣赏。
历代帝王,无不是竭力去隐藏着自己过错,赫赫有名埃及拉美西斯二世,明明打了败仗,却还是要不惜吹嘘自己的功绩,凯撒,屋大维,戴克里先甚至希拉克略无不是如此,像李捷这般坦诚的承担自己过错,安娜还真没见过。
不过这么一遭,李捷的威望不减反增,而且添加了亲民的形象,更加告诫了属下后辈,谁若再敢与外族勾结反叛,遗臭万年。
沉重的立碑过后,气氛再一次活跃起来,毕竟今天是立城墙,是喜事,立碑过后,李捷率领着文武百官摆驾回宫,接下来花车上了来,京师的富豪早已经准备好的文艺节目也上了来,由这里的永定门通往闽王宫一路上都是张灯结彩,数以十万计居民涌上街头看着彩车一同庆贺,热闹非凡。
“安娜小姐,中午孤准备了喜筵,华夏有安宅庆贺的传统,安娜小姐不妨一同去瞅个热闹吧。”大队人马行走在中央朱雀大街上,忽然李捷又是调转马头,到了跟在后面的安娜身边,彬彬有礼的邀请着。
刚刚立碑中李捷严肃严谨的形象,让他在安娜心中形象高大了不少,真是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愕然了一下,安娜这才点了点头,难得像个大家闺秀羞涩的低下头:“如此,就劳烦闽王了。”
一个拜占庭美女加入了闽王妃的骑队行列,看样子与闽王还很亲密,后面百官中十来个老学究禁不住就是一肚子酸水,商讨着要去觐见,挽着秀发轻松的驾马走在李捷身边,安娜浑然没有发现,左右的人群中。
一队披着斗篷低着头的大胡子也是阴沉的看着她。
“绝对不会错,安娜。希拉克略,拜占庭来的婊子,勾搭到了闽王李捷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