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述的同时他已是走到了挂包袱的那颗大树之下一耸身便爬上了树。
正在轻声说话的鬼眼和专心倾听的鬼手立时傻住了。
“妈的师兄你说的真是没错这邪门怪得实在奇特天下竟有会爬树的僵尸?还爬得这么溜手溜脚的?”鬼手张口结舌地说道。
鬼眼还没回答已见那个爬树爬得如猴子般灵活的僵尸呼地跳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个沉甸甸的包袱。
二人心想这个僵尸竟然死后还走这么远取下了这个包袱显然必是“死亡道”什么特殊的宝物立时不由得紧张起来。
同是修练“死亡道”的修真若有此道宝物当然是会引起二人特别的注意。
野人僵尸落到地面后立即坐了下来迫不及待地将包袱解开僵尸脸上兴奋的表情明显可见。
望着野人僵尸那种等不及要看看包袱里东西的样子更是让鬼眼鬼手两人屏住呼吸全神贯注不敢有所疏忽生怕他手脚太快乍现立包不注意会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宝贝。
还好那个野人僵尸解开了包袱并未马上掩起月光虽是已近尾声还是清清楚楚地照在那个宝贝上。
亮光灿烂竟然是一块块银绽!
鬼眼和鬼手立时呆在当场差点从隐身的树上跌了下来。
普天之下有会爬树的僵尸已是令人惊讶的怪事了。鬼眼和鬼手却没想到这个僵尸不但会爬树而且即使是死后变成了僵尸仍然急急走了八十余里的路巴巴地去取出来念兹在兹的竟然是一包银子!
鬼手在惊讶得差点失足掉下树时急忙稳住身形望着那连死了都不忘钱财的怪僵尸忍不住失笑道:“我活到这么大实是从来没见过这种怪事天下还有这么爱钱的僵尸?”
鬼眼仔细观察着那个大块头怪物现他脸上那种欣赏愉快的模样直如这辈子从未见过银子似的也不禁叹道:“看看他那个样子真是说给人家听人家都会笑掉大牙地指咱们竟然扯了一个这么离谱的笑话。”
可这又不是个笑话而是个明明确确摆在二人眼前的事实。
那个大块头贪财僵尸不断地把银碇子拿起来左看右看细细观察就好像是在检查他死后的这段时间这些银子有没有被刮下来一些粉屑那般脸上还露出孩童在把玩心爱玩具的表情。
鬼眼和鬼手不由得对看一眼心中浮起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家伙死后都这么爱银子真不知生前是吝啬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他坐在地上把精神的注意力渗入手中的银块仔细地从里里外外观察着这些银碇子。
他明白这些银块主要都是由一种金属所组成每一块的纯度都不大一样杂质的成分则是另几种金属不过最主要的还是由“银子”这种成分居绝大部份。
人们把银子作成这种形状除了亮闪闪的颇为好看之外还有其他什么作用?该不会只是用来作为装饰赏玩的饰品吧?不过由这些银块的周围工艺又不是多么地精细要说是装饰之物似乎又太粗糙了一点。
他端详了半天思考了许久还是想不出这一块块漂亮是漂亮溶铸却又称不上精细的“银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那两人还躲在树上楞楞地看着自己什么动作也没有只是傻傻地瞪着。
耶?那个鬼眼之前不是拼命在找这些银子?怎么现在偏偏又没什么动静?
难道是暂时要我拿着不成?
树上的两人见这个死要钱的大块头僵尸只是一自地观赏着手上的银碇久久不起身鬼手悄悄地对着师兄道:“我看那个‘邪不死派’的特级高手恐怕已经不在了吧?否则焉会生如此荒唐的怪事?”
鬼眼沉思了一会还是谨慎地道:“我们先别太早下结论固然这个僵尸的举止令人匪夷所思不过以本派一些特殊的修练大法如祖师现在只差主魂入幡即完成的‘都天十二阴符鬼’秘法来说莫说是世俗之人了即便是咱们‘修真界’一般比较没见识的修真恐怕也是会认为难以相信。以己比人说不定‘邪不死派’果真就有这么一种神秘怪异的‘贪财僵尸’法术。若是咱们冒冒失失地轻举妄动岂不是得吃上一个大亏?倒是另一个点子即将经过附近势又不能留此看着这个死宝贝颇为令人棘手。”
鬼手点了点头:“师兄说的有理既有‘邪不死派’特殊高手在此咱们还是多找些帮手来免得实力不足。”
鬼眼也点点头下决定般地道:“既已先期知道这个大块头僵尸的奇异行径还是先将讯息送去派中也好请派中高手参详参详此处只有咱们二人实是不宜与‘邪不死派’的特级修真做正面接触。”
两人计议已定便即不再理会坐在地上的他在飞晃中快朝远处一座山谷方向掠去。
他第一次听到“修真界”这个名词却是奇异地好似早就知道般并没有任何陌生的感觉。不过他现在已是对于这种宛若似曾相识的奇特感觉慢慢地习以为常了并不特别觉得怎么样。
倒是二人话中提到的一些“邪不死派”、“鬼灵派”、“点子”、“宗主”、“祖师”和“都天十二阴符鬼”等等的奇怪名词让他大起好奇。
然而最让他感到兴趣的是二人离去时的身法。
他们两个人就在跳离隐身大树的那一瞬间下腹的真气中心起了一种怪异的振动然后全身气脉都随着下腹的振波快地将充斥在全身经脉中的真气全部转成一种和谐的共振。就有点好似在下腹的真气中心滴下一滴有色的墨水般那股颜色很快地就晕染到了全身引起某种特别的变化。
他很清楚二人身体产生的真气快变化将会使这些真气变得极为轻飘然后身体内所有气脉充满的地方都会产生一股强大的浮力而这股浮力会抵销身体的部份重量让整个身体变得顿时轻盈许多。
所以鬼眼和鬼手能在跳离大树的那一瞬间气机倏转整个身体突然就变得轻如羽毛而跳出去的力量相对的就会产生比较大的带动力量让两人这一跳就是老远的五六十步。
他的意识焦距紧锁着飞掠中不断轻点树梢而去的二人体内脉流气动状态仔细地观察两人的呼吸、心跳、肌肉松紧情形与体内真气的所有流动变化。
嘿他们两人的这一招还真是省事不用像他这样一步一步地走了。
但是既然可以透过转化真气的频率与特性来产生浮力降低身体重量那为什么不干脆把体内的气机再调高一点突破质量限制变成浮力比体重更强整个人停在空中那连伸脚点树梢的动作都不用岂不是更为省事?何须还要伸脚点个七八点然后轻沉换气再点个七八点再换气。那不是太麻烦了吗?
他又想了一下实在想不通二人为何有这种好方法却是不用反而选择比较麻烦的法子。
他们一定有用意吧?而且即使他们现在用的方法稍为麻烦一点却也还是远比自己之前一步一步地在路上走要快得多了。
这个实在好玩有意思我也来试试。
于是他兴致勃勃地把体内的状态作个调整不过有个问题这时候就显现出来了。
鬼眼和鬼手真气的元心是在下腹我的元心在哪里?也要在下腹吗?
他觉得身上根本找不到什么真气元心那种感觉似乎整个身体都是却又整个身体都不是实在有点让他困惑。
既是整个身体都是真气元心那不就等于没有真气元心了吗?为什么他们要刻意把真气元心定在小腹呢?
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道理?
随着他心念的转换身体本质已是在瞬间产生了异变竟然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整个高大的身体就这么浮了起来。
他现时立即内视观照感觉着身体内的变化。立即就明白身体内的频率已是在这一瞬间改变而这种改变与之前他所想的真气浮力大于身体重量身体便可上浮的道理大大地不同。
现在他体质的改变上浮已不是透过真气变异产生浮力而上浮。
根本上他身体的本质已是整个变得比空气还轻了。
所以他高大的身体便以这个坐姿从冉冉上浮越升越快越升越高不久就咻地穿进了空中的浮云之内。
若是鬼眼及鬼手二人没有离开见到从轻轻上浮到飕地往上直标瞬间消失在空中的他必定会讶异地认为“大块头僵尸”就此立地飞升吃惊地从树上跌下来无疑。
他身在空中体内频率倏转飞升的度陡停上冲的力量让他不断调整身体的律动加重沉度以抵消上冲的力量就这么硬生生地让乍停的身躯立空不动。
为抵消上冲力量而加沉的重量随着上冲的贯力消失沉重的身体已是准备开始往下掉落。
他立即振律再转沉重的身躯瞬间又变轻盈就此停住。
他小心地维持着身体的重量与空气的平衡让身体就这么停空不动滞留在那儿。
低头望下哈哈那些山脉河络看起来倒真像手掌的纹路本来仰之不见峰顶的高山现在变得只像手掌上一个折起的肉丘。
我现在这个地方到底有多高?
他举头望着四周只觉得本来黑沉沉的夜色已是换成了一片如霞光般的鲜红亮度极强与底下黑沉的地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转头朝东方望去初起的旭日温和地放着橘红色的光芒他可以分辨得出太阳周围如火焰般的日冕似乎正在与他打招呼般地伸缩着。
他只觉得温暖的旭日照在身上宛如三万六千个毛孔根根酥软般说不出的舒畅。忍不住就横着身体竟就这么在空中横躺起来。
放开意识松去感应他舒舒服服地在空中旭日下享受着。
放开的意识接触到了几个微弱的意识体。
他横转身躯低头望下将眼睛接受的频率放宽现了小而又小的几个白点在下方极远处蠕动着。
那是什么?他快地调整眼睛的焦距锁定住那几个小小白点。
嘿是几只早起的鹰儿在找东西吃哩。
嗯两大一小难道还是一家子吗?
他想往那三只鹰儿斜窜而去却现当他身体下沉时并没有往鹰儿的方向窜去而是直直地往下掉落。
哇!原来这法子虽然有趣却是只能直上直下不能往旁边飞去。
若是想往旁边飞去该怎么办?
他身体边往下掉落边飞快地思索着。
他知道这好像是个很简单的问题脑袋里该是有答案的。不过他想来想去总觉得答案就在那儿却是怎么抓也抓不到。
快改变的体外风压并没有造成他太大的困扰只要调整一下体内的压力就可以了倒是那三只鹰儿方才从上头看去似乎不远没想到现在落下之后才现原来是远在七八座大山头之外。
坠落的身形在撞击地面的三尺上方陡然停了下来。
不对不是地面的上方三尺。
低头一看耶?怎么是一丛树顶的上方三尺?
把感应放开他现原来升起的地方已经偏移了大约一百多步。
内部频率轻转他把身体调成与鬼眼他们那般地极为轻盈从树顶轻轻一踪就划了一个弧度精准无比的落在地上的那一堆解开的银碇旁边。
真是有意思原来这个看似不动的大地竟是会跑的。
他兴高采烈地把银子重新包好把包袱像李棒子那样背在背上于是这位赤裸的野人穿上了唯一的衣物。
鬼眼他们说有个“点子”会到前面那个山谷不知道是什么“点子”赶快去瞧瞧。
他脚尖轻顿弓身“飕”地一声身形便在空中消失。
鬼眼和鬼手虽然走的比较早不过他们动作太慢要赶上他们应该是不难的。
他很有追上二人的把握。因为经过这一场空中的旅行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竟已能轻易地锁住那一边正在飞掠的二人行踪感觉一下度要追上他们一点也不难。
鬼眼和鬼手师兄弟二人到达山谷谷口时天边才刚露一抹淡淡的红点离破晓还有一阵子二人便在路旁的一个树林中忙碌起来从怀里取出一些怪东西。鬼手更从随身的行囊里找了两套黄色的宽大道袍及两顶贴了个太极图的黄色道冠。
不用片刻两人已摇身一变变成了两个身着道袍头顶道冠的中年道士。
但是这副行头落在五十步外一颗树上的他眼里却不明白这是道士的服装只觉得二人做什么好端端地打扮成这个样子。
鬼眼及鬼手装束就绪便走出树林坐在路旁的一颗大石头上伪作休息。虽然眼光他顾实则注意力全放在道路的那一边。
他已经看出来这两个家伙必定是在等那个“点子”。
嗯真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样的“点子”。
嗯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些好玩的事。
于是他在树干上坐下打算和他们一起等等。
估量着天色越来越亮鬼手看看天暗中以气机在体内感应时辰回头对师兄鬼眼说道:“辰光已是差不多了点子差不多就快到了。”
鬼眼注意力不变眼睛也抬头望了望:“师弟点子那儿没有什么问题吧?”
鬼手摇了摇头:“只不过用是用‘牵阴法螺’把那个无知的老太太阴魂牵来罢了哪里会有什么困难?”
鬼眼看了鬼手一眼:“师弟你莫太过轻心大意要不是有祖师在洞中开坛驱动法力暂时拉开‘丹心血魂’的威力网加上姓岳的那一家人根本不知道家有重宝最后是岳老婆子凑巧离家否则要想在‘丹心血魂’的力圈下用法术摄来岳老婆子的生魂实是极为困难的一件事哩。”
鬼手耸了耸肩:“不是我轻视那‘血魂丹心指’的力量实在是宝物无知要说没有人起诀驱动宝物再强又岂能挥出多大的威力?我总觉得是祖师太言过其实了。”
鬼眼皱了皱眉:“你莫不信祖师的法力神威在和祖师见面之前我也是和你抱着同样的心态以为宗主会找祖师帮忙该也只不过是为了在‘鬼灵宗庙’五十年一次的‘抢位’仪式中壮壮胆色罢了……”
鬼手听得师兄留有话尾连忙问道:“喔?难道师兄后来现自己的想法不对?”
鬼眼又望了鬼手一眼摇摇头道:“岂止是不对根本此次‘宗主抢位’实在就是看祖师偏向那一边那一边便大约有了八成把握哩。”
鬼手也听得皱眉:“祖师的力量这么大吗?若是祖师真有如此影响力那怎么另外三方不去拉拢?”
鬼眼嘿嘿笑道:“你莫傻了师弟你以为只有我们‘宝光系’的人在打祖师的主意吗?‘阴符系’‘咒音系’‘剑铃系’那一系不在打祖师的主意?希望在三个月后的‘宗主抢位’时能得到祖师的支持一举抢下宗主之位统领我们‘九幽鬼灵派’全部四系鬼灵?”
鬼手大感诧异:“这么说起来另外三方也派了人和祖师接触了不成?”
“当然啦”鬼眼摸了摸他上吊得有点过份的双眼:“虽然祖师刻意不让我察觉但是我既称‘鬼眼’当然不会这么呆鸟地认为本派另三系的人不会去找祖师。”
鬼手被师兄的话说得有点讪讪然的:“本派共有六位最高长老祖师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位罢了如何便有这么重要的影响力?”
鬼眼又嘿然而笑:“本来是这样的没错不过这位‘鬼符祖师’不知道那里弄来了三支‘都天鬼旗’还利用这三支宝旗把本派四大顶级大法之一的‘都天十二阴符鬼’大法给练成了十之八九便待五天后主魂进驻这‘都天十二阴符鬼’秘法立即功行圆满而祖师的势力必然大大增加直接会影响‘阴符系’的另一位长老‘红符大法师’另外四位也必然会大受牵动。”
鬼手听得摇了摇头:“真是有点搞不懂派里这些长辈们明明同属‘九幽鬼灵派’却是为何这般你斗来我斗去的岂不是自找麻烦。”
鬼眼哈哈笑道:“师弟你这就不懂了。不然为何‘修真界’都叫本派是‘四方鬼灵派’?怎么不叫‘九幽鬼灵派’?历代祖师之所以订下这种规距自然是有其深意的。”
鬼手困惑地道:“小弟对这个问题一直存疑已久‘修真界’会称‘四方’的只有‘四方聚宝斋’与咱们‘四方鬼灵派’不过‘四方聚宝斋’之所以称四方乃是因为其‘潜龙’‘飞虎’‘奇凤’‘藏鲸’四个分派四方分据而有其名。本派虽然也有‘宝光’‘阴符’‘咒音’‘剑铃’四系之分但却是彼此倾轧互斗不已实在不明白既是同属一派为何又如此内斗?偏偏这种暗争又很不清楚像祖师虽是列属‘阴符系’长老却和我们‘宝光系’合作并没有特别支持‘阴符系’的副宗主‘鬼火符王’这里面复杂的关系实是搞得小弟一头雾水不知道那个能相信那个不能了。”
鬼眼仍是哈哈笑道:“师弟你是个实心人所以才会有这种疑问。你莫看本派如此内斗似乎是修真界少见其实放眼看去除了那些正派的宗门长久的传统已定门下不敢违反之外只要是列名邪派的宗门那一家是上下同心毫无岐异的?就拿前一段时间最轰动的‘阴阳和合派’‘魔胎之战’来说好了其宗主‘柔水清纯紫柔仙子’在此战中身故三位师妹也无一幸存你等着瞧好了其中的内斗更是还在后面哩依我看来就算‘阴阳和合派’此次招来了据说恐怖无比的魔胎之举没有受到正派及邪派的联合清剿便即是其内部的纷争互斗也够该派元气大伤搞不好还有分裂覆灭的大祸呢。”
鬼手听了有点明白地道:“师兄的意思是说像本派这般内部互相争斗彼此算计的门派非只本宗而已?”
鬼眼伸手拍了拍师弟的肩膀:“当然啦否则咱们叫邪派岂不是叫假的?干脆叫‘忠心派’算了。”鬼眼接着又道:“至于这些长老们莫看他出身那一系都不可靠的只有对自身最有利益的事才是那些老家伙们唯一考虑的因素。”
鬼手有点惊异地道:“这些长辈们这么现实?”
鬼眼豁然大笑道:“师弟这不叫作现实这叫聪明!”
鬼手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还亏师兄今儿个提醒否则小弟实在是百思不解。”
鬼眼嘿然道:“世俗有句话说:”混饭一点江湖诀看透无须苦心学。‘师弟你是心眼儿少了那么一两个才会想不通否则这种事那儿用得着说?“
鬼手摇了摇头叹气道:“看来小弟还是只能去作作动手的事这心眼实非我所长。”
鬼眼安慰似的拍了拍鬼手的肩膀笑着问道:“点子那儿没有出什么岔子吧?”
鬼手又摇了摇头:“莫说岔子连一点波浪也无根本就是毫不困难轻而易举地就把那个岳老婆子的生魂给摄来了之前听得祖师说起那个‘血魂丹心指’偌大威力压根儿没有感觉到实在让我怀疑祖师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吓唬咱们的。”
鬼眼也皱着眉头:“照理而言当是不会如此。‘血魂丹心指’听说名列修真界护身七宝之一仗护加持血魂驻身其威所及家族皆包想来应是有些名堂的。不过师弟你说的也对这个祖师心机深沉喜用计诈难说他不会因为什么缘故而故意让咱们有这种印象。若是这样说来祖师会有些什么其他含意?”说完竟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鬼手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竟然让心眼儿不少的鬼眼苦苦思索起来连忙道:“师兄别忙着想事情倒是告诉兄弟另一个疑问。”
鬼眼的心思被鬼手打断有点不高兴地道:“什么?”
“若是已知道俗间的这个岳家确实藏有失散许久的‘血魂丹心指’”鬼手见师兄有些不悦赶紧道:“那为何不派些世俗的邪门或是直接下手还要如此这般地费许多工夫?”
鬼眼没好气地回答:“这个‘血魂丹心指’也是属于修真散失已久的宝贝之一若是让其他邪派修真知道也许引起的风波不会像前些日子传说已重现的十大奇珠之‘奈何珠’那么大不过肯定也不会小的所以秘密从事是第一优先。加上此宝所散的‘血魂气芒’实是偶然间被宗主所现依宗主谨慎的个性自是不会这么莽撞地就下手。经过他的观察姓岳的那一家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家中拥有这么一个修真界榜上有名的宝贝再加上‘血魂丹心指’最大的特性便是动威力时完全无形无迹极难从此戒的外表上看出变化。宗主考虑很久才想出这么一个既稳秘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又能够深入其家中仔细地注意此戒到底是放在何处。”
鬼手直接了当地问:“何不干脆把岳家全搜一遍将所有的戒指找出来?”
鬼眼瞪了师弟一眼似乎是在怪其心思太过简单般地道:“此戒长得如何我们又没有资料更不方便大肆跟人打听加上岳家不但富有上下人口众多过了两百人你若是强搜所有的人所有的饰光是戒指岂不是就几百个?你能找出是那一个?况且如此一来万一消息不甚走漏恐怕你还没确定到底是那一只戒指麻烦就跟着来了。加上若是正点子根本是摆放在那些人不记得或是不晓得或是没注意的地方那不是更为费事?还不如藉着这次机会混进岳家从内部观察祖师则从外面施法引动‘丹心血魂’威力等到确定是那一个再把它给偷出来如此不是又隐秘又稳当省去之前及之后多少麻烦?”
鬼手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既然这个‘血魂丹心指’是个宝贝又是宗主所先现怎么又要咱们把它弄出来之后送给祖师?宗主为何不自己使用?”
鬼眼显然对于师弟的问话有点不耐:“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若不是有这么好的条件那个老奸巨滑的祖师岂会愿意支持‘宝光系’的宗主?”
鬼手见师兄口气不顺“喔”了一声不敢再问。
鬼眼又瞪了他一眼:“祖师祭练的‘都天十二阴符鬼’大法已是本派最顶级的四大法之一威力虽是极强总也有其他三大法的法威相捋若是能在主魂驻旗的同时加进‘血魂丹心指’的‘丹心血魂’法威让都天旗的十二阴符鬼魂更加形固难破如此则‘都天十二阴符鬼’威力立增数倍即刻压过另三个大法成为本派最强之鬼灵法术。如此美丽的远景当然会让祖师动心相助?”
鬼手至此方知出身“阴符系”出身的“鬼符祖师”之所以会靠到自己“宝光系”这边来的原委本来还想再问些什么不过看来师兄已颇有不耐只得收嘴不问。
他蹲坐在远处一棵大树的枝干上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
听着鬼眼的叙述提到了“阴阳和合派”、“魔胎之战”等的话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初出古洞时在外面那一片山谷的记忆。
似乎这两者之间有着一种极为密切的关系似的。他仔细地去揣摩那种感觉却又模模糊糊地理不出个头绪。
尤其尤其是鬼眼提到了“柔水纯情紫柔仙子”这个名字时竟让他心中起了极大的波涛一股股浓得化不开的思念强得切不断的牵挂直透心底。不由自主地从他内在浮起了一个温温柔柔有着一双极大眼睛的少女形象。
是那个之前曾在他记忆中浮现的少女。
这个女孩子是谁?为什么我会觉得和她那么样的熟悉那么样的亲近?好像她是我极其亲密极其重要的人一般?
心中那个清纯甜美的影像越来越清楚而本来在她后面的另两三个影像也有快要浮现出来的样子。
为什么我会这么样的想念她们?为什么我会这么样的重视她们?重视到几乎来这一生便是为了她们的感觉?
没错我是为了她们来的!
她们就是我来的唯一目的!
但是她们到底是谁?和我到底是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我只记得“她们是我来的唯一原因!”这样的结果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中间到底生了什么经过?
那个甜甜的女孩是不是就叫“柔水纯情紫柔仙子”?
为什么我似乎觉得“柔水纯情紫柔仙子”就是她?
他心中对那几个影像所激起的缠绵与深情思念与牵挂是如此的深沉深沉到让他觉得心脏抽紧胸口宛如重压?
对那种浓郁的想念与眷恋是如此这般地让他感到熟悉与兴奋?
他努力地回想着却总觉得记忆就像是一条在他内心深处拉起的长长影子。
看得到却是怎么也抓不着。
他知道他明白一切的经过然而却没有办法把这些记忆转化出来。
他好像感觉到那些解答的记忆被锁在一重有点透明但又非常模糊的巨门之后而此时的他没有钥匙。
他似乎是少了一把开门的钥匙。
隐约中他感觉到一件事。
那把钥匙就在那个甜甜的女孩身上!
我一定要找到她。
不计任何代价!
想到这里他几乎忍不住跳出去抓住鬼眼问问他那个“柔水纯情紫柔仙子”现在在什么地方阴阳和合派是在什么地方。
他在树上考虑了许久心中思念之情如火如沸让他激动难以自制。
最后他忍不住自言自语地道:“不管了这个游戏虽然好玩但是这个‘柔水纯情紫柔仙子’显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我得跟这两个人说明一下不是我不玩了而是这些讯息对我而言实是极其重要重要之至!”
他本是个玩心极重的大孩子然而面对着心中丝丝相缠深入骨髓的思念竟也放下玩心打算先把这个问题问问清楚。
正打算飞身出去告诉二人游戏先暂停一下有些问题先问问时路上那一方传来了“得得”的马蹄声。
他从来没有见过马车乍见那个金漆车顶绿菱车窗高翘车辕七彩流苏还有六匹高大神骏黑亮骏马的华丽马车不禁停下动作仔细地观察起来。
赶车的是一个又高又黑的壮汉满脸精悍之色戴着顶黑色俐落的车夫帽全身紧扎劲装透着强健有力的气魄手上紧握着一条黑底褐花的马鞭偶尔甩飞起来在空中“劈啦”暴响嘴里便会配合地吆喝一声却似极其爱马般从不将那甩来甩去的马鞭抽到马屁股上。
那个马车极为宽大车轮也极大几乎有一个人那么高。这让坐在其上的车夫真有高高在上的感觉。估计起来就算那个马车里坐进五六个人恐怕也还是颇为宽敞绝不嫌小。
高大的马车显然不是一般普通的平民能够乘坐的衬托出车主人与众不同的身份和非比寻常的地位。让人老远就可以看到这辆豪华中颇具气势的马车。
从这辆马车出现在路的那一头鬼手和鬼眼已是暗打眼色确定点子来了。
两人自自然然地做出行脚江湖的道家师父在路上休息的模样一个横靠在石头上休息一个坐在旁边闭目静坐。
马车的度不快不慢但是从那个车夫频频挥鞭威赶骏马的样子看来也绝对不是那种闲闲适适游景赏致的模样。
在车轮骨碌骨碌与马蹄得啦得啦的声音中那辆马车已是逐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