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事情了,红叶不必再提。再说了,生死关头为了逃生也是没办法,何况红叶也根本不知道朝比奈大人的衣服里有地图。”德川家康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千万别放在心上。”
“当时那一败,不是还害得你被迫追放了不少家臣。没记错的话,锅之助就是因为当年那仗被松平家追放的吧,所以才被我收留。”雨秋平回忆起了往事,便看向跟在身后不远处的本多忠胜,朝他招了招手把他唤了过来。
“锅之助,现在天下已定,我估计也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了,你可以放心地回德川家了吧。”雨秋平笑着看向本多忠胜,又看了眼德川家康,“你现在的领地又做大了不少,到时候给锅之助的封赏也要水涨船高啊,可不能怠慢。”
“那是自然,本多家世世代代为德川军奉公,我又岂会亏待忠良之后?”德川家康满口应了下来,随后向本多忠胜道,“只管放心回来,德川家一直有你的位置。”
“多谢主公。”本多忠胜向德川家康行了一礼,随后有些别扭地望向雨秋平。
“一转眼20多年了,你从松平家被我借过来作护卫也有小半辈子了,辛苦你了。”雨秋平看了眼本多忠胜,颇为感慨地道,“回枫叶山城后收拾收拾,就带着妻儿回德川家吧,回去继承令尊传给你的衣钵。我会带亲自你送行的,让你风风光光地回归,也让令尊看到你今日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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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和德川家康的闲谈后,雨秋平策马回到了小田原城外的部队里,红叶军正在从临时驻扎的地方滚滚向西通过箱根山脉,走在最后的部队是常磐备。雨秋平本来想去中军找一下福岛安成,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撤退时遇到的问题,却被井伊直政告知福岛安成现在不在军中,而是在小田原城郊外。他向参谋部打过了外出申请报告,会在今天傍晚归队。
雨秋平听到答复后有些意外,以福岛安成那尽忠职守的风格,他很少会离开军队才是。等到雨秋平策马找到福岛安成后,才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雨秋平是在安葬此役阵亡的北条家将士的公墓里找到福岛安成的,他正靠在一座单独分出来的墓碑旁的大树下,不舍地看着那座坟冢。雨秋平走进了看了一眼,发现那是北条纲成的灵位。
“本来应该是会藏到自家的,可是北条家已经被削封到伊豆一国,暂时没什么精力顾忌他们了,于是就都葬在这里。”福岛安成看出了雨秋平的疑惑,便向他解释道,“不过好歹也是入土为安了,比当年花仓之乱时其他福岛家的叔伯们好多了。我兄长他也算是死在了战场上,光荣地切腹来为战败负责,后世也不会过于苛责他吧。”
“北条殿下是个了不起的武士,如果能同殿为臣,我应该也会很敬重他吧。”雨秋平向着墓碑鞠了一躬,低声感慨道。
“多谢殿下了,能得到您的认可,我兄长泉下有知也一定会释怀吧。”福岛安成非常感激地向雨秋平也行了一礼,随后却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雨秋平看出福岛安成好像有些心事,便出言问道。
“我兄长年近70还在征战,不仅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没什么时间和家人享天伦之乐。我中午去探望过兄长家里,家中人都是以泪洗面啊。”福岛安成缓缓上前几步,用手拂去北条纲成墓前的尘土,“一辈子为北条家奉公,实在是太辛苦了。可是他的家人们日日夜夜挂念着出征的他,不也同样辛苦吗?他最后的时光也没能和家人们一起度过,只留下无尽的遗憾,这样的一生,真的好吗?”
“你一向很顾家啊。”雨秋平看了眼那个比他大上一轮的老武士,惊讶地发现摘去头盔的福岛安成已经有大半的鬓发和胡须斑白了。
“经历了那种事情的人…都会很珍惜家人的吧。”福岛安成显然又回想起了花仓之乱时福岛家几乎被满门抄斩的遭遇,唏嘘地叹了口气道,“人这一世,立下多少功勋又有什么用呢?终究是要化作尘土。倒不如在有限的人生里多陪陪家人,不留残缺才好啊。”
“你说得对…”雨秋平不知如何回应这沉重的话题,只是点了点头道。两人沉默许久,只是怔怔地看着北条纲成的坟冢。
“殿下,如今天下已经平定,估计不会再有战事了吧?”半晌后,福岛安成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有些歉意地对雨秋平道,“在下也是一把老骨头了,虽然还想继续为殿下奉献忠诚,但是也想多陪陪妻儿啊…之前母亲过世时,在下就因为出征没陪在身旁。最近贱内身子也不适,在下想要多都照顾照顾…”
“明年就安排你退下来吧,多陪陪家里,你也算到了退伍的年纪了。”雨秋平闻言爽快地答应道,向福岛安成微微鞠了个躬,“也感谢你二十年来为我奉献忠诚。”
“实在是抱歉啊殿下,说出这些‘归隐’的要求。”福岛安成非常郑重地向雨秋平行了一礼,将抱在臂下的头盔重新带好,整了整衣装,“下一辈的孩子们都长大了,以后也没什么战事了,在下也可以放心让他们接手了。不过这常磐备备队长的最后一班岗,在下会好好做到底的。”
“在常磐备里服役了二十多年啦…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