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那以后,只早上去老夫人那里请安,阿九基本上是大门不出,安心在屋子里养胎。只偶尔要散步,也是前呼后拥在园子里逛上片刻就回去了。
王爷也不再避讳,三天两头往芙蓉院里跑。也经常下帖子给斐太医,让他来府上就诊。秀姬也会过来逗着阿九说话解闷。三个月过去了,她的肚子已经挺起来显怀了。
“主子,也不知怎么了,前两天薛姬去了水玉轩竟闹了起来。秋姬那性子竟也被她弄得恼了,直要去找人评理呢!最后王妃过去了,才把事情压了下去。”花聆站在一边,轻声细语地说些外面的事情。
阿九裹着袄衫,脚边放着炭盆,正轻眯着眼睛假寐。听着花聆说起这事儿,嘴角跟着扬起。
“还能为了什么,无非是薛姬看上了秋姬住的院子呗!”恰好玉叶走了进来,随口跟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不屑。
玉姬自那日被众人冷落,已经明白了后院的格局。她很会审时度势,王妃虽不得宠,但有个男孩子傍身,所以早早地就向王妃投诚。阿九一心养胎,那些想要巴结她的姬妾,都被挡在了门外。
所以新来的三个姬妾,倒是无人和阿九交好。玉姬傍上了王妃,自己又是个嘴甜卖乖的,很快便有了自己的院子,无奈剩下的两个姬妾合用一个,倒是稍嫌拥挤。
薛姬也是个受不得苦的,王爷对她这位新人还有兴趣,再加上她打听到秋姬并不受宠,几乎好多人都选择性地遗忘了这位福哥儿的生母。所以她才敢明目张胆地去水玉轩闹。
“王妃定是和稀泥,没说出什么重要的决定,让人散开就罢了吧!”阿九淡淡地笑开了,语气里夹杂着些许的嘲讽。
“呵,主子,您还真猜对了。那薛姬也不是个省事儿的主,要不是刚被训斥过,估计还得冲过去呢!”花聆笑嘻嘻地走过来,瞪着大眼睛。
阿九微微勾了勾嘴角,也没放在心上。说起来这个薛姬当初和阿九可是“姐妹情深”,经常和阿九联手,没少显摆得宠的身份。而她也曾经为了薛姬谋取了不少的福利,只是最后薛姬却投靠了王妃,把她害得惨不忍睹。
虽然阿九早就手痒,想要和那三位姬妾挨个过招,恨不得立马将她们推入失宠的境地,无奈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的首要任务还是安心养胎。
“阿九姐姐可在啊?”正沉思间,门外竟传来一道娇俏的女声。
屋内的人皆是一愣,并未听到有人通传。
“薛姬,您不能进去,主子正在养胎。”屋外紧接着又传来小丫头惊慌的声音,尾调似乎带着哭腔。
两位嬷嬷一下子站了起来,撩起帘子就去阻拦薛姬。阿九的面色也沉了下来,说起来上辈子她正是抑郁之时不见任何人,薛姬也是这样大摇大摆地闯进来,指着阿九说了些糊涂的话,阿九当时只认为这位薛姬是真性情,现在却觉得这根本就是蠢钝,一点礼节都不懂。
“放她进来。”阿九沉声吩咐,将手中的书放下,冷眼瞧着撩帘进来的薛姬。
“阿九姐姐莫怪,妾身实在是怕您闷在屋子里,对腹中的孩子不好。所以斗胆闯了进来,请您见谅。”薛姬的脸上带着笑意,半蹲着身子给恒侧妃行了一礼,神色间露出几分谄媚。
阿九偏过头,不怒反笑道:“妹妹这话说得,好似见我一面有多难似的。你若是想见让下人通传一声就罢了,我也不会让你吃闭门羹。你这样不管不顾地闯进来,幸好王爷不在,若是王爷瞧见了,该说你不知礼,还是该让我惩罚守门的丫头都是没用的?”
阿九话里话外都带着挤兑,丝毫不留颜面。公然拿薛姬和丫头比,无论说谁有错,薛姬的脸面都不好看。
“是妾身唐突了,还望阿九姐姐看在我初来府上,就原谅我这一回。每每请安瞧见姐姐跟谪仙似的,心里想着多亲近一番,却总是不敢叨扰。如今鼓足了勇气难免忘了礼,姐姐若要处罚,我绝对不多说一句。”薛姬先捧了一番阿九,再说出处罚的事情,任谁都不好真正罚她。
阿九冷着脸瞧她花言巧语,身旁的花聆早就沏好了茶,递了两杯在小桌上。
“薛姬既是初来乍到,就该多守些礼法,免得让人抓到了错处。况且王爷既赐我‘恒’这个称号,‘阿九姐姐’这种称呼就要不得。再谪仙一样的人物,如今有了这腰身也得待在屋子里不敢出去见人了。”阿九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却依然不领她的情。
薛姬瞧她油盐不进的模样,讪讪地笑了笑,举起茶杯遮掩住脸上尴尬的神色。
阿九却不耐与她纠缠,微微歪在椅子上,软绵绵地说道:“妹妹既瞧过了,就赶紧回吧。我现在乏得很,生怕照顾不周,冷待了你。”
薛姬被她的话一噎,有些踌躇地看着她。想来薛姬不惜闯进芙蓉院,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求助,只是碍于阿九如此冷淡的语气,而不好张口。
“主子,秀姬来了。”气氛正是尴尬的时候,外面传来小丫头的通报声。
玉叶连忙过去撩起帘子迎她进来,秀姬裹着翠绿色的披风,一路跺着脚进来。
“姐姐,你没事吧?我大老远就听人说,有那不长眼的往你院子里硬闯呢!”秀姬脱下披风交给身后的丫鬟,声音不高却是带着犀利。
正尴尬的薛姬,听到秀姬嘴里毫不客气的挤兑,更加如坐针毡。
“哪那么严重,无非都是后院一处住着,怕我不见就进来瞧瞧。”阿九轻笑出声,亲自站起身执了她的手坐在身边,递过一杯暖茶让她捂手。
秀姬眨巴着一双明眸,待扫到薛姬的时候,明显嗤笑了一声。
“哎哟,这可了不得。这不是上次要和秋姬妹妹拼命的薛姬嘛?姐姐,你在院子里不知道,这位薛姬的名声可大了去,那么厉害的性子,王妃都没动手管理,就这么不轻不重地吊着。”秀姬嘻嘻哈哈地说着,话语里竟是丝毫不留余地。
薛姬被她弄得大红脸,低着头恨不得把地面盯出个窟窿来。她一向都是吃软怕硬的性子,还真没料到秀姬会是个如此厉害的。
秀姬见她半天不说话,再次嗤笑了一声,忽然上前去拉着薛姬的手道:“薛姬妹妹,你这次来芙蓉院又是为何?恒姐姐如今身子可金贵着呢,禁不住你胡闹,你若是实在心里不舒服。走,跟着我去芳仪阁,咱俩好好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