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我还记得。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尽管我们身处黑暗,但内心总能找到一束光;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尽管我们不被理解,但世间总会有一丝善良;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尽管生活麻木不仁,但我们终不能放弃自己,和那些帮助过我们的人。
一边写,泪就止不住地流,我把这些年,自身的遭遇,全都倾注于笔尖;每一个文字,都包含着伤痕累累的人生;但我始终没放弃希望,因为“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这篇文章,被登在了监狱文化报,第一期的头版头条;甚至在全市监狱里,都掀起了一股思想狂潮。
狱警对我态度转好,狱友们对我又敬又畏;忽然我的内心,竟生出了一丝极小的成就感;那是种被别人认同的感觉,那证明了我,存在于世间的意义。
半月后,我莫名其妙地转了监狱,那是乳城市下辖,专门关政·治犯、经济犯的地方。这里的犯人,素质普遍较高,环境也比一般的监狱好很多;牢房是双人间,我就是在这里,认识了改变我一生的“大师傅”。
他是个40出头的男人,头发乌黑,但双鬓却斑白;眉宇间有股英气,双目炯炯有神,十分帅气。
“犯什么事进来的?”这是他见到我,问的第一句话。
“被冤枉的。”不善言辞的我,言简意赅。
“呵,来这里的人,都是被冤枉的;监狱里都是好人,不是吗?”他半开玩笑地看着我,自此成了狱友。
通过交谈我才知道,他就是《监狱文化报》的发起人,也是主笔;而我的那篇文章,深深打动了他,所以我才有机会,破格转到这座奢华的监狱,跟他们一起创作报刊。
转狱后的生活,与我来说,简直就是从地狱,一下步入了天堂;这里没有欺软怕硬的狱霸,也没有单调乏味的体力劳作,这里更像是给退休干部养老的地方,除了自由,基本什么都不缺。
大师傅是监狱里的红人,从狱警到犯人,都尊称他一声“领导”;至于他以前是大领导,还是因为他是报刊主笔,人们才这样称呼他,我就不得而知了;但监狱有条不成文的规定:永远不要打听别人的事。
当然,即便打听了,得到的消息,十有八·九也是假的。
大师傅待我不错,不仅在创作上指导我,还教我很多做人的道理;每每在图书馆,他还会和一些政·治、经济犯人,讨论古往大事、分析当下形势,政·治、经济、哲学、人文,无一不聊得头头是道,让我获益匪浅。
大师傅左腿有风湿,每至冬天,疼得不能走路;为报恩情,我时常拿自己的被褥,盖在他身上;甚至赤·裸上身,钻进被窝,用体温帮他驱寒。
后来他信了,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试想一个懂得知恩图报、心地善良的孩子,又怎会违法犯罪呢?他认真倾听了我的家庭、我的生活遭遇,情到深处,大师傅泪眼朦胧,叹生活之悲凉、愤人性之无情。
“陈默,你想成功吗?”那夜,大师傅端坐床前,无比严肃地问了我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