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欧阳胜雪看了他一眼,说道:“在天弃荒原,你明知打不赢,不一样还是朝着林敢笑拔剑,虽然现在和那时的情况不同,但我拔剑的意志却是一样的。”
李梦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乖乖的退到远处,他虽然现在能跑能走了,但不宜有太剧烈的动作,身体仍旧有隐隐地阵痛感,相当难受。
他在小溪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捶捶腿,甩甩胳膊,眯缝着眼睛,望向正拔剑出鞘的苏别离和欧阳胜雪。
四境里的修行者很难撼动五境里的修行者,哪怕是欧阳胜雪的剑能够越过五境那道门槛,他也不具备打赢五境强者的实力,苏别离与柯南山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柯南山年纪一大把方才初入五境,而苏别离年纪轻轻却早早便入了五境,甚至斩杀知神下境的李豫都如碾死蚂蚁般轻松,根本没办法相提并论。
明明都是在年轻一辈站在制高点的人物,却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但抛开这些,离宫剑院的大先生同悬海观里的苏别离比剑,对整个世间而言,都是极其精彩的一件事情。
欧阳胜雪没有推让,他选择先出剑。
这也是对苏别离的尊重,只有强者对弱者,才会让其执先手。
欧阳胜雪的山河剑强在气,那是《离剑经》里的第五剑,整个离宫剑院里,除了薛忘忧和卓丙春外,也只有欧阳胜雪能够施展得出来,他更是把这一剑修习到了极致。
苏别离的沧澜剑道厚重如沧澜之水,可倾覆人间,欧阳胜雪的剑震荡山河,虎啸龙吟,嘶天裂地,从本质而言,这两门剑技相差不大,但也要看是何人施展。
面对欧阳胜雪的山河一剑,苏别离的神情很平静,他的右手搭在剑
柄上,随剑递出,便是穹顶崩泻,厚重地沧澜之水朝着欧阳胜雪疯拥而去。
天地在震动,湍湍溪流在顷刻间静止,朝着天穹之上沸腾。
枯黄的落叶在秋风里飘转,哗啦啦地声音很是杂乱,但又悦耳。
欧阳胜雪的剑刺破了沧澜之水,水流从中分开,剑锋直指苏别离。
但苏别离的剑轻振,沧澜之水里便崩现出了无数把剑,拉扯着嗡鸣之音,在半空里纵横交错,齐齐掠向欧阳胜雪,将他的青袍切割的破碎不堪。
欧阳胜雪很爱惜他的衣裳,除特殊情况或遭遇相当强大的劲敌,他的衣裳不论经历怎样的战斗都是干净的,但苏别离的剑,不仅仅把他的衣裳弄脏,甚至破坏的已经不能称之为衣裳了。
破尘剑被欧阳胜雪高高举起,无数剑气震荡而出,将得那些晶莹剔透的沧澜水剑纷纷崩碎,在下一个瞬间,欧阳胜雪脚下轻移,破尘剑穿梭沧澜,仿佛把整个天地都切出了一道口子,眨眼之际,便来到了苏别离的面前。
饶是如此,苏别离的神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他很随意的斩出一剑,厚重地沧澜之水便砸击在了欧阳胜雪的身上,让得欧阳胜雪闷哼一声,接连倒退。
与此同时,苏别离微微探手,便一把紧紧抓住了破尘剑。
破尘剑在他的手里震颤着。
“你的剑。”苏别离看向欧阳胜雪,挥手便把破尘剑丢了回去。
欧阳胜雪伸手接住破尘剑,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苏先生的剑道果然强大,我甘拜下风。”
他把破尘剑归鞘,朝着坐在小溪边的李梦舟喊道:“我们走吧!”
苏别离背负着双手,目视着李梦舟上得马车,欧阳胜雪驾驶马车,调转方向,朝着都城而去。
他微笑着呢喃道:“离宫剑院的大先生,是很骄傲的人,嘴巴里说着甘拜下风,其实是很不甘心的吧,我很期待你破入知神境界那一天,到时,我会再与你一战。”
欧阳胜雪貌似听到了苏别离的话,哪怕马车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仍是开口说道:“那就说定了。”
车帘被轻轻掀开,李梦舟犹豫地说道:“大师兄啊,打输是很不好的感觉吧。”
欧阳胜雪笑着说道:“打输当然不是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是输给悬海观的苏别离,却也不是多么难堪,只是的确会有些不甘心,日后我肯定会打回来的。”
李梦舟嘬着牙花子,说道:“那苏别离也未免太强了些。”
欧阳胜雪说道:“如果他不强,便不是苏别离了,迄今为止,在年轻一辈里,能够与他相提并论的只有那不二洞里的韩一,可苏别离终究比我大几岁,此时能赢我,不代表永远能赢我。”
李梦舟望着大师兄的身影,想着大师兄果然是很不甘心的。
年龄并不能说明问题,可对于像欧阳胜雪这般的修行天才,多几年肯定要比少几年差别很多,因为天才是能够在那几年里把一切距离都弥补回来的,欧阳胜雪很坚信,如果他和苏别离是同龄,那么他必定也已经破入五境,如此一来,刚才那一战的结局,便不一定了。
他把车帘放下,坐回车厢里,又掀起窗帘,望着外面的风景,世间很大,天才很多,妖孽之辈却凤毛麟角,他就算不是妖孽,也不能甘当废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