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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明白没有关系,因为我们本就在道之中,一举一动皆是天道,不需明白,依照本心而行就是!”
僧人摆了摆手,突然抱起酒坛,狂饮而尽,长啸着将空坛子甩在地上,昏昏沉沉地躺下。
“看来你的酒量远远不如我。”中年人哈哈大笑着,同样将怀中酒坛一饮而尽,摇摇晃晃的拿出一个雕了一大半的人像,左手抚摸着,右手拿出一把三寸七分长的小刀仔细雕刻。
他的手很稳,而且十分熟练,仔仔细细,每一道线条都是那么柔和优美,精雕细琢。
很快,一个柔美的女子模样就被雕出,他望着手中的木雕,渐渐失神,似是痴了。
“别人说你飞刀近神,但在我看来,你雕这木偶的功夫才是真正的出神入化……”僧人不知何时爬起,长叹着说道。
中年人悲苦一笑:“因为我这一生,从来只雕她一人。”
他抬起满是憔悴的脸,透过无尽黑夜,看向了不远处那座小楼,看到了那盏孤灯,以及在那里孤独站立的人影。
他突想到了小时候父亲教他的那首词,细声念到:“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莫名愁意,似一江春水涌上他之心头。
……
“你说人为什么总会在失去之后才会后悔?”黑夜之中,芮钰望着远处小店里狂饮的二人,一时怅然。
严涉微笑道:“那是因为,如果没有失去,就不会有后悔?”
芮钰道:“似乎的确是这个道理,但我觉得你似乎还有其他见解?”
她转过了声,淡如秋水的明眸注视着眼前的黑衣少年。
“于我而言,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是会让我后悔的,因为我的目标从来只在前方,没有时间理会曾经的遗憾。”严涉平静的说道,他的人与无边黑夜融为一体,似是密不可分,无比深邃。
芮钰叹道:“真是可怕的心态,或许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我本就是这世上最强的。”严涉似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世上的人,多数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为什么而活,而我却在十年前就明白了。”
“而知道为何而活的人,却也往往无法做到,因为这世间有着太多太多的枷锁,桎梏着每一个人,如你如那两人……”
“但我不同!”严涉表情肃穆,“我非常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要怎么做,所以我不会有任何迷茫与迟疑,只会朝着那早已定下的目标坚定不移的前进着,直至达成那个目标!”
“但这过程中,你或许会失去很多东西,那些有可能会比你得到的更宝贵。”芮钰喃喃道。
黑夜里,严涉微笑道:“那又怎样,人生在世,活着已是最大的宝贵,其他的一切皆是外物,能够得到更好,得不到就算了,仅此而已。”
芮钰沉默的看着他,发现他的笑容灿烂非常,丝毫不曾有半点其他。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十年以来,无论是杀人还是吃饭喝水,她始终都看见他保存着微笑,这或许才是他最与众不同的地方。
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微笑着。这样的人,如何不是最强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