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雕在何处,姨娘买了。”容夫人毫不犹豫道,既然是外甥亲手雕刻,自己这个姨娘肯定也要捧捧场子。
苏永年有心拒绝,却被王一诚抢了先道:“诶,姨娘是以为永年表弟的木雕卖不出去不成?您要是想要的话回头让表弟自己孝敬您就成了,这座木雕我可都将消息散布出去了,回头连徽州府都该有些商人前来,以永年表弟的手艺正是要提升名气的时候,怎能卖给您呢?”
容夫人嗤笑道:“怕是你王大公子也在中间收了利润罢。”
王一诚悻悻道:“姨娘慧眼如炬,一诚什么事都瞒不过您,永年表弟许了我三成利。”
魏思竹不解问道:“三成利能有多少?”
王一诚见美人相问,自是无所不答:“姑娘可知永年表弟的这座木雕售价几何?”
“不知,几十至上百两应是有了。”魏思竹平日里对买木雕并无兴趣,但也大致见过一些,几两至几十两不等,这时她如此说也是看在苏永年苏公子的面子上才将价格抬高一些。
但她说的也不错,比较精致的木雕工艺也无非百两左右,而且还需用料上乘,苏永年便是雕刻技艺再如何精湛,他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别人如何会愿意心甘情愿的花大价钱买这座木雕。
王一诚哑然失笑道;“这就是姑娘对木雕行业的不了解了,如今市面上能见到的都是些平常货色,终是有些还看得过去的也只是在和姑娘一般的不懂行的人眼里,精品的木雕成品都是被些有钱的达官贵人、商家富户给收藏了去,哪里会流露到市面上来呢?”
他也不顾自己大家公子形象,提起筷子吃了口菜,又继续道:“那些木雕精品动辄几百两,在寻常店铺里那就是镇店之宝。而永年表弟的这座紫檀木雕么……”王一诚嘿嘿道;“我向外放出的消息是白银六百两以上,价高者得。”
六百两,以上?
魏思竹倒吸一口冷气,好奇道:“六百两?会有人愿意买?”
“六百两我是看都不会让他们看一眼的,要价六百两也只是为了让那些没什么资产的人来凑凑热闹而已,想当年‘金陵十匠’闻名江淮之时,随手一件作品便是万人争抢,售价逾千两。我夸永年表弟可以自成一派可不是信口乱说的,若早生个几十年怕是金陵十匠都要有人腾腾位子了,只要让那些识货的瞧上一眼,我保证表弟的名声都得传到南京去。”
魏思竹眼神有些恍惚地看着苏永年。
这位断指的苏公子连吃饭都是左手在拿筷子,使人莫名有些心疼,却又总是看不透他。
眼神深邃却有着一丝灼热。
像是期于平淡,却又不甘于平淡。
他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曾知道的?
苏永年被她这么一望,有些难为情,而刚才还在喋喋不休的夸赞表弟的王一诚,看到那位如若天仙的还不知芳名的姑娘居然这般的看着表弟苏永年,顿时感觉不妙,手中的筷子也放了下来。
这样下去难道是要和表弟做情敌。
这时容夫人忽然开口问王一诚:“那你事儿办得怎样了?”
苏永年也看向他,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躲避魏思竹的目光。
而魏思竹回过神来,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失态,羞涩的低下头去,十足的小女子作态。
王一诚道:“不瞒姨娘,今日来除了看望姨娘外还有要向姨娘借杨柳苑一用。”
“为何?”
王一诚卖了个关子,然后走到门口处,唤来与自己同来的伴读童小安,嘱咐了几句,童小安立马向外飞奔而去。
王一诚大叫道:“小心点。”
苏永年不解问道:“你让小安干什么去了?”
王一诚不语。
不一会,童小安抱着苏永年昨日交给他的紫檀木雕进了后苑,差点还摔了一跤,可没把王一诚吓死。
那座“鱼跃清溪”此时便放在一旁的茶桌上,引来容夫人和魏思竹放下手中碗筷,过来驻足欣赏。
只见这木雕上面呈现的是一条锦鲤用鱼尾奋力拍打清溪河面,一跃而出,溅起一阵潋滟水花的画面。
鱼鳞依次排列,附于鱼身,棕红色的锦鲤鱼目灼灼有神,活灵活现,仿佛清溪河就是龙门,势要一跃而过。
魏思竹仔细端详,她虽然不是个内行,也不知道雕工是否算得上乘,但也能看得出来这木雕构图明确,纹路清晰,特别是那棕红锦鲤的眼珠十分的灵动,像是在转动一般,如同活物。
“这就是永年托你出手的那座木雕?”容夫人惊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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