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晓暗暗的在心里鄙视了他两句,嘱咐了顾小小两句,就离开了军区大院,出了大院,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一排的警卫兵,心里悬挂的大石头悄然放下一半。
不管她怎么样,有什么麻烦,但只要小小平安稳当,她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军区大院这种地方,就是陆琛都别想插进手来,安全性极高。
以后自己和顾毅君不在的时候,还是将小小放在军区大院最为安稳。
到了电视台,戚晓潇洒的跳下车,正准备和顾毅君挥手告别,猛地手腕被捉住,刚刚回头,一个深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好一顿的辗转厮磨,攻城略地。
“上次你送我还那么干脆利落,我当这次也一样呢。”一吻完结,戚晓伏在他怀里翘起了嘴角,故作不屑的开口,“原来你也是对我恋恋不舍的。”
“也?”顾毅君挑了挑眉。
戚晓一怔,随即恼羞成怒的起来,用力的用手指戮了戮他坚硬的胸膛,“不许挑我的语病!”
顾毅君深深的凝视着眼前这张随时能撩动他心弦的娇颜,目光闪过一丝复杂的色彩,低低的开口,“万事小心,陆琛那里有我i,你不必担心什么,若是有人给你传达消息,除非是可信的人,否则不要贸贸然的相信。”
“好啰嗦。”戚晓唇角翘起的弧度更高了些,面上深深笑意。
顾毅君无奈一笑,轻抚她柔美的脸颊,他倒不是怕戚晓会受到伤害,就担心她关心则乱,会着了小人的陷阱,因此一贯惜字如金的他也免不得多交代几句。
戚晓轻飘飘的下了车,走了两步,突然回眸一笑,对上他凝视的深情眼眸,红唇轻启,吐出一句话来。
“这个世界上我全心全意的相信你。”
话音落地,她就头也不回的转身向电视台走进,没有错过顾毅君眼底一闪而过的动容和激动,她不由抿嘴一笑,脚步轻快的走进了电视台。
顾毅君直到她背影消失才收回了视线,打了韩飞的电话,交代了一句,就立即驱车前往机场。
戚晓进了电视台,一路上和熟悉的工作人员点头打了招呼,远远的就看见方殊筱正和人争执,和她争执的对象正是那位世界名模叫什么上官翎。
戚晓听了一耳朵,无非是你嘲讽我,我嘲讽你,并没有什么根本的纠葛,她也懒得理会,自顾自的进了休息室,叫工作人员把她设计的成品送了过来,看有什么细节是需要修改的。
坐在四四方方的休息室里,头顶还有一个摄像机,戚晓感觉到十分的不适应,忍不住的想起顾毅君和顾小小,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被她挂念的顾毅君此时正坐在飞往纽约的飞机里,几个小时后,抵达了纽约陆琛的住所,因为之前打过招呼,别墅的门并没有关,他径自推门走了进去,可刚刚来到院子里,突然一阵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曾经作为军人的敏锐力和觉察力并没有消失,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偏头,就在这一瞬间,一粒子弹擦过了他的脸颊!
“总裁?!”跟随顾毅君而来的韩飞惊骇的喊了一句。
顾毅君却没空回答他的问题,眼尾的余光飞快的一扫,快速的一拉韩飞,躲在了一树花丛里,在狙击手的视角盲点里迅速的移动。
这些狙击手的狙击枪都安装了消音装置,除了浅浅的暗哑的噗噗声,并没有太大的动静,顾毅君瞥见别墅的门并没有关上,也料不准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埋伏,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小心谨慎的打着游击战。
“什么人?!”屋内突然想起了一道熟悉的呵斥声,顾毅君侧耳一听,好像是陆琛身边那个叫阿一的男人的。
二楼的窗户里阿一探出头来,刚刚冒出来,一颗子弹就险之又险的从他头顶飘过,若不是他警惕性高,只怕这会儿已经被爆头了。
顾毅君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揣测了一番,对韩飞打了个手势,然后悄无声息的进了别墅,关紧了大门。
直达卧室,阿一和阿二正守在陆琛的床前一脸的焦急不安,更让顾毅君觉得心惊的是,陆琛此刻已经陷入了昏迷,孱弱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皮肤苍白到近乎透明的地步。
“怎么回事?”顾毅君扫了一眼面色沉重的阿一和阿二,“外面的那些狙击手是谁的人?”
阿一似乎不想多说,但对上他领路的目光,还是不情不愿的开口了,“是陆家派来保护主上的。”
“就是这么保护的?!”顾毅君眉心跳了跳,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只怕是他们随时准备杀了你们主上吧?!”
“他们不会对主上不利,只会抓住主上!”阿一摇了摇头,声音沉沉,“主上这两日昏迷不醒,那些人便肆无忌惮了起来,主上手里掌握着陆家的许多东西,他们不敢杀主上!”
顾毅君在心里梳理了一遍,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估计陆家的人都认为陆琛活不下去了,便想重新找个继承人,但陆琛手里握着陆家的命脉,他又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惹恼了他,必定会两败俱伤!
可陆琛一旦昏迷不醒,不能发号施令了,陆家自然敢动手了。
“既然是陆家的人,不是陆琛的亲信,为什么还要用?!”顾毅君弄不懂陆琛的心思,若说陆琛是个愚蠢的,他怎么会凭一个病弱的躯体从偌大的陆家夺来的权利,可若他聪明,又怎么敢启用这些心怀不轨的人。
这下好了,背叛的事件一旦爆发,是生是死都无法掌控。
“这是陆家和主上的事情,顾总裁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为好!”阿一冷硬的回了一句。
顾毅君唇角勾了勾,看了一眼人事不知的陆琛,“既然无需我插手,那我自然没有义务陪你们犯险,我这就离开,之前答应了陆琛的事情也就此作罢!”
若不是看在他对晓儿五年的救命之恩,他就算再多管闲事也犯不着为了一个情敌把生死置之度外,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
说完,他转身就准备离开,即便外面蹲守了不少的狙击手,但他以前就在特种部门训练过几年,找准他们的盲点,缩小范围,离开并不算太过困难。
“顾总裁请留步!”大大咧咧的阿二急了,他毫不客气的踢了阿一一脚,急急忙忙的开口,“主上如今昏迷不醒,那些陆家人只有出示主上的印鉴才能镇住!”
顾毅君顿下脚步,外面的枪声已经消停了,可想而知那些人只是想把他们困在这里,并不想赶尽杀绝。
“实不相瞒,我们陆家其实是清政府倒台时期遗留下来的一支血脉,陆家的祖上是一位将军,当年那些历史事件想必顾总裁很清楚,陆家迫不得已改名换姓,来到了欧美洲,另起家业,凭着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加上人脉也足够强大,便很快的再纽约落叶归根了。”阿二快言快语的说着,“为了防止祖上的来历被人扒出来,陆家不得不和一些国外的女子通婚,陆家人本就枝繁叶茂,一旦各自结婚,但形成了一个大家族,几百年下来,分支数不胜数,我们主上则是陆家唯一的嫡传血脉。”
“古代历史中,不管是指挥军队,还是调兵遣将,都需要虎符或者印鉴,陆家本就是行伍将军出身,这一点自然沿袭了下来,培养的人也是类似侍卫或者暗卫之流,若想调动这些人,什么都不管用,除非你拿出印鉴或者虎符。”阿一竹筒倒豆子似得说了个干干净净,浑然不顾阿一拼命的对他使眼色,“符印在陆家的一个长老手里,但是印鉴却在我们主上手里,这两者都可调动陆家的人,只要主上醒着,那些人不但不会背叛主上,反而会千依百顺,鞠躬尽瘁,但是主上一旦昏迷,即便主上是陆家的掌门人,他们也只会听从手里有符印或者印鉴的人。”
顾毅君眼底划过一丝恍然,心里微微一沉,“所以那些人之所以会开枪,其实是陆家的那位长老下令的?”
“顾总裁猜得没错。”阿二点点头,平时嬉皮笑脸的表情尽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陆家的那些老不死都觉得主上撑不了多久了,因此下了命令,一旦主上昏迷,就立即动手,拿到印鉴。”
“陆琛怎么会突然晕了过去?”顾毅君皱了皱眉,陆琛虽然年纪轻轻却老谋深算,他自己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按道理不会出现这种意外事故。
“是主上的母亲来了一回就这样了。”阿二的脸色异常的难看,“陆家的嫡子生下来就要面对刀光剑影,因此父母,兄弟,姐妹情义都是不能要的,那些情感只会成为累赘,所以不管对谁,主上都说他父母双亡,实际上主上在两岁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父母可,若不是那个女人找上门来,他也以为自己父母早就不在人世了,没想到大长老把那个女人找了回来,让她来见主上一面,也就是这一面,给了他们可趁之机,所以主上才会昏迷至今,若不是我和阿一就在门口守着,只怕主上早就死了。”
谁能想到,一个母亲居然忍心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杀手?就算几十年未见,但血脉是斩不断的,血浓于水,那个女人竟然能做到这一步,只为了大长老口中虚无的荣华富贵。
顾毅君也有些惊讶,母子情他体会的不深,毕竟在他的记忆里,亲生母亲的印象实在少的可怜,可是他却笃定,若是他的母亲,哪怕几十年不相处,也绝对干不出弑子的事儿来。
也难怪陆琛会养成这样一种无法无天,又随意散漫的样子来,他的生命里没有温暖,只有无穷的算计和尔虞我诈。
他凉薄吗?也许有的,那是因为他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真心。
他冷血吗?大概是吧,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给他丁点温暖。
他什么也不在乎,甚至把生死都看的极淡,死亡对他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一种新生。
直到遇到戚晓,他灰暗的人生才出现了那一抹亮色。
顾毅君深吸一口气,目光平静,扫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阿一,和眼巴巴看着他的阿二,缓缓开口,“你们找不到陆琛的印鉴?”
两人同时摇了摇头。
“那陆琛自己培养的实力你们总能调动吧?”当务之急,还是要脱离这个牢笼,否则过不了多久,只怕外面的人会直接来个瓮中捉鳖,那到时候说什么都回天乏术了。
“能!但是我不敢越过主上的意见行事。”阿一突然开口。
“愚忠的人永远不能为主真正的分忧!”顾毅君瞥了他一眼,还想再说什么,突然余光扫见一个黑影,他喝出两个字,“蹲下!”
阿一和阿二也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瞬间就一个驴打滚,躺在了地上。
也就是这一瞬间,一排排密集的子弹透过窗户齐齐扫射进来,玻璃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有些火星四溅的子弹还打进了卧室内!
“轻便改良型的穿甲弹!”阿二惊呼一声,陆琛的别墅所用的窗子都是防弹玻璃,一般的子弹顶多能留下一道印痕,却不能穿破。
可是这一排子弹的扫射竟然打破了防弹玻璃,可想而知这些子弹的威力有多大。
“背上陆琛,我们找机会离开!如果能调动人马,立即派人过来接应!”顾毅君顺手抄起放在书桌上的两把手枪,利落的装上子弹,上膛,动作干净迅速。
阿二下意识的看了阿一一眼,有些拿不住注意,阿一咬了咬牙,目光落在昏迷的陆琛脸上,重重的点头,“好!”
顾毅君见他同意,不由松了口气,他这阵子着实忙碌,加上纽约也不是他的地盘,对陆家的更是懒得了解,因此没有想到一来就遇到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况。
若是今天不冲出去,等到外面的人将这里重重的包裹起来,就是插翅也难逃一劫了!
阿一立即派人联络陆琛的人,阿二则招人想把陆琛背起来,顾毅君眸光闪了闪,亲自上前把陆琛背在背上,对一旁不解的阿二开口,“别人我不放心。”
若是今天他在这里都没有保住陆琛的性命,晓儿少不得要怨怼她。
他答应过晓儿,不会让陆琛有事。
阿二眼里涌起深深的动容子色,点点头,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镶嵌着龙纹的铁盒子,“这是最新型的炸弹,只有米粒大小,但威力却足够强劲,顾总裁拿着防身吧!”
本来这是陆家的内斗,顾毅君完全没必要掺合进来,何况他和主上本就是敌对的关系,在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他却能不计前嫌的豁出性命来帮忙。
这份情义,实属罕见。
顾毅君看了一眼他眸内的担忧之色,便接了过来,“好。”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外面的枪战声越演越烈,明明装了消音的装置,却因为子弹连续不断的射出,闷响连成一线,形成了一种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瓢泼大雨的来临。
“顾总裁,外面的情形不容乐观,别墅周围的埋伏不下百人,据可靠的探子来报,还有不少人正朝这边赶来!”阿一脸色阴沉的咬牙开口。
“必须要赶快了!否则就离不开了!”顾毅君双眸眯起了危险的弧度,“我记得这里的别墅有一条密道,我已经安排韩飞在那里等待了,我们马上就走。”
阿一似乎没想到顾毅君连这个也知道,顾毅君自然不会告诉他这是戚晓告知的,晓儿说过,陆琛不管住在哪里,总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但是他这人又不喜欢太复杂,每一条密道都是在同一个地方。
“走!”
顾毅君当机立断,背着陆琛飞快的出了房门,按照戚晓给的路线,准确无误的找到密道的入口,神不知鬼不晓的离开了别墅。
四周的枪战还在继续,陆琛这幢别墅选址在纽约一处僻静的地段,周围除了这一只屋子再没有其他的房子,因此也没有惊动旁人。
韩飞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辆军用悍马,这种车子外面的市场是买不到的,无论是质量,还是车玻璃,一般的子弹都是打不动的。
顾毅君带着陆琛上车,阿一不停的用无线电联络人,很快十几辆玛莎拉蒂就赶了过来,阿一低声开口,“顾总裁,等会儿你把车开在中间,省的受伤。”
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这些人纯粹是为了给他和陆琛当挡箭牌来的。
顾毅君闭了闭眼,他从小出生在军人的家庭,又曾经在军队里历练过一段日子,生死看的极为的透彻,可是他也绝对不希望有人为了保护他而死去,但余光瞥见陆琛,又扫了一眼满脸狠色的阿一和阿二,在心里微微一叹。
准备发动车子,突然听见阿一的一声厉喝,“阿八,你要做什么?!”
顾毅君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一声枪响,阿二匆匆回眸,只看到阿三躺在血泊中的尸体,太阳穴一个鲜明的血窟窿,眼睛大大的睁开着,死不瞑目。
阿一到阿十是陆琛绝对信任的亲信,跟随而来的阿三至死都不明白杀了他的人竟然是他最信任的人。
顾毅君心里一沉,只怕今天从他抵达纽约的那一刻,一场惊天动地的阴谋已经展开了。
“杀了老八这个叛徒!”阿一躲开飞来的一颗子弹,快速的掏出手枪,扣动扳机,还不忘偏头对阿二开口,“快和顾总裁一起带主上离开!”
“阿一哥!”阿二心胆俱裂的吼出一句话,再密集的枪声里格外的凄厉。
十几辆玛莎拉蒂大概来了一百多人,明显分成了两派,但因为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的背叛,站在陆琛这边的人瞬间就被出其不意的干掉了十几个。
“走!”阿一抹了一把溅到自己脸上的鲜血,大吼开口,“保护好主上!哪怕死你也要保护主上!知道吗?!否则我饶了了你!”
阿一咬了咬牙,主动担任了司机的位置,一踩油门,悍马车飞快的疾驰而去。
背叛者阿八想带人追赶,却被阿一阻拦住了脚步,一场火拼厮杀立即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地点开始了。
子弹横飞,伴随着每一颗子弹入骨的声音,是一具尸体的倒下,也是一个鲜活生命的消亡。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漂浮,哪怕悍马车开出了老远,也能闻到。
“顾总裁,实在对不起,这本是陆家的内斗,却让你掺合其中。”阿二敛去了眸内的痛苦之色,真心实意的对顾毅君开口。
顾毅君淡淡一笑,“既然已经牵扯进来了,这些话就不必说了…”
“哐当!”他话刚说到一半,悍马车突然一个趔趄,剧烈的摇晃了一下,若不是重量体积不是一半的轿车可以相比,恐怕这一下,就会车毁人亡了!
“有埋伏!”阿二眉心一跳,将油门踩到底,不时的通过后视镜看后面的情况。
顾毅君瞥到了后面最起码十几辆车的追赶,眸色深了深,虽然他不知道陆家到底有多大的势力,但这好几百个训练有素的人恐怕也是陆家全部的精英了。
陆家只怕是要赶尽杀绝了!
阿二眼底闪过一道凶光,突然摇下车窗,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伸出去,往后扔了一个东西,只听得一声石破天惊的响动声,追赶的车子立马有两辆车爆炸了!
他们赶来!他阿二就齐齐送他们下地狱!
顾毅君却不觉得这一招有用,他手里有炸弹,陆家难不成就没有?估计是他们还不想陆琛立即死了,免得印鉴消失,否则此时此刻早就扔炸弹了。
在阿二扔出炸弹后,紧贴着军用悍马屁股的车更加凶猛的往前撞击,即便坚硬如军用悍马,也有些摇摇欲坠。
顾毅君攥了一下拳头,心里飞快的想着计策,突然眼角的余光扫见在前方右边的一块石头阴暗处一个男人正架着一辆狙击枪,对着车里的陆琛瞄准!
他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挡在陆琛身前,说时迟那时快,一颗风驰电掣的子弹瞬间就击破了车子的挡风玻璃,打在了顾毅君的肩头。
肩膀中弹,痛楚迅速的蔓延至全身,顾毅君捂住血流如注的伤口,微微的闷哼一声。
“顾总裁?!”一直如惊弓之鸟的韩飞惊呼开口。
这条路极狭窄,两边除了阴暗的密林就是怪石嶙峋的石堆,特别的方便狙击手埋伏,而且令人防不胜防。
他想象的到,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他和陆琛都活不下去!
顾毅君对上韩飞和阿二焦急的眼神,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即便在如此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依旧镇定如初,冷峻的脸上不见一丝丝的慌乱。
电话很快的就接通了,顾毅君冷笑一声,率先开口,“杰少总,别来无恙。”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半响,随即大笑,“顾总裁才是别来无恙啊,怎么,找我有事?”
“我知道你就在我后面的车里。”顾毅君淡淡的回答,“我留下,放了陆琛!”
他话一出,阿二和韩飞均是不可置信。
“哦?凭什么?”胜券在握的杰钰心情很好,今天他可算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替陆琛找的那个心脏匹配着的人已经在你手里了。”顾毅君有条不紊的和他谈着筹码,目光波澜不惊,“陆琛的情况你比我清楚,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他绝对熬不了多久,你即便是现在抓住他,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可是有一点,杰少总,不是我顾某人胸有成竹,而是只有我想脱身离开,你绝对留不下我。”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我束手就擒,你放了陆琛,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这笔交易对于你来说,不吃亏。”
听到他要用自己的性命换陆琛的一条活路,韩飞倏然睁大眼睛,失态的开口,“总裁不可以!”
就连阿二也怔怔的,目光呆滞的望着顾毅君,千想万想也没想到顾毅君竟然为了救下陆琛甘愿舍弃自己的性命!
顾毅君对两人或焦急或者震撼的脸色视而不见,只等着杰钰的回答,“杰少总,这样好的买卖可不常见,我们都是做商人的,清楚利益得失,若你不再考虑下去,我想反悔你也拦不住我。”
“捉不到陆琛,我没法交代。”杰钰显然是动心了,但他的顾虑同样繁多。
“陆家的事情你何必掺合,就算你抓住了陆琛,也得不到他的印鉴,何况你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商人本色,唯利是图,杰少总不会连自己的职业都忘记了吧?”顾毅君幽深的眼眸闪着冷冽的光芒,声音低沉,“况且,陆琛随时会醒来,只要他醒过来,要对付的肯定是陆家,到那个时候陆家乱成了一锅粥,你觉得他们还有空找你麻烦吗?而陆琛估计再对付完陆家后,也命不久矣,你自可以安枕无忧。”
杰钰静静的听着,虽然顾毅君的言语有哄骗之嫌,但他不得不承认,顾毅君分析的很透彻,看的也很通透,一字一句都一针见血,说到了他心坎上的地方。
“顾毅君,你为了一个抢你妻子的男人如此的奋不顾身,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坑我的?也许你让我放了陆琛,是准备了什么后手好方便对付我呢?”杰钰虽然对他的想法蠢蠢欲动,却也忍耐了下来,不动声色的试探。
他这拙劣的试探自然瞒不过顾毅君,他微微冷笑,声音带着一丝清晰的嘲讽,“杰少总,你若是连这么一点魄力都没有,我看你还是趁早收手吧,佛语有云,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容我最后提醒你一句,这里是纽约,不是B市!”
杰钰之所以如此忌惮,不敢轻易的应下顾毅君的提议,无非是在顾毅君的手下败过两次,吃一堑长一智,他心存疑虑也是理所当然的。
顾毅君说的没错,哪怕就眼前的这个形势,他和陆琛被自己逼的好似山穷水尽的地步,可谁能保证没有柳暗花明的时机出现?
他不是陆家主家的人,即便他抓住了陆琛,对他也没有半点好处,陆家那些臭老头子也不会把陆家的权利交给他一丝一毫。
他之所以布如此大一个局,除了要报复陆琛,但更多的是要一雪五年前的耻辱,顾毅君才是他最大的目标。
反正陆琛马上就要死了,暂时方他一马又能如何?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我答应了!”杰钰快刀斩乱麻的同意,“你束手就擒,我马上就吩咐人离开。”
“作为你的诚意,你的车队是不是该放慢一些车速?那些狙击手是不是也该撤掉?不好意思,杰少总,你为人的人品我实在信不过。”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儿,顾毅君自认不会做。
杰钰湛蓝的眼眸寒光闪闪,心里那一丝小侥幸被识破,他咬了咬牙,吩咐了一句,紧追不舍的车队立即放慢了车速,不再咄咄相逼,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也收起了枪,不再对准陆琛和顾毅君。
“这样可以了吧?顾总裁?!”想到马上就能抓住顾毅君,杰钰欣喜若狂,他倒不怕顾毅君食言,虽然他自己不是个光风霁月之人,但对于顾毅君说一不二的秉性还是有几分了解和赏识的。
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从一开始两人就注定是敌人。
确认四周的埋伏已经暂且退去,顾毅君深吸一口气,看向仍然处在震惊状态里的阿二,“阿二,你有没有带陆琛安全离开的把握?”
他不希望牺牲换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有的!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主上的专机,是专门用来飞纽约和B市的,还有大概十分钟左右,主上的人就会赶到!”阿二下意识的回答。
陆琛的实力不止集结在纽约一块,短时间想要召集全部实在有些困难,再只要稍微拖延一点时间,哪怕是陆家倾巢出动,也不一定能奈何的了。
这场仗输就输在陆家早有准备,有备而来,而陆琛突然昏迷不醒,无法调兵遣将,自然落了下风。
“等会儿你带陆琛离开,火速赶往B市,只要到了华夏,即便杰钰有通天的本领也鞭长莫及。”顾毅君叹了口气,眼神划过一抹深深的愧疚,“韩飞,见到晓儿记得告诉她一声,我不能去接她了,但她也不必担心。”
“我不会死!一定会活着回去见她,见我们的儿子女儿!”他定定的看了一眼呆住的韩飞,斩钉截铁的丢下一句话,就推开了车门,长腿一迈下了车。
车子开的极快,巨大的冲击力和惯性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地上,他顺势一滚,飞快的站了起来,与此同时,追赶的车辆也同时停了下来。
顾毅君刚刚站起来,数十把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他的脑袋。
在最后一辆劳斯莱斯停下的时候,杰钰一袭剪裁合体的昂贵西装,英俊的面孔上带着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笑意,他从容的下车,带着一种成功者的姿态走到顾毅君的面前。
顾毅君面色平静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慌色,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笑容,“为什么每次和杰少总见面总是会如此的剑拔弩张?”
杰钰似乎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这么的临危不乱,镇定如常,心里不免一个咯噔,“天生的宿敌,一见面自然是针锋相对。”
顾毅君一边和他说话,但目光却不停歇的留意着周围的情况,见杰钰并没有派人去追陆琛,才微微的放心。
“我知道顾总裁担心什么,虽然我不是个言而有信的正人君子,但这一回我不会出尔反尔。”杰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还希望陆琛能活一段日子好好把陆家弄个家破人亡呢。”
顾毅君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那么,顾总裁就跟我走一趟吧。”杰钰笑的十分温文尔雅,如古书里形容的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一般,可是顾毅君却一眼就看出了他眼里变态般的快感。
“悉听尊便。”他淡淡的吐出四个字。
……
军区大院的顾家,顾小小有些心神不宁把玩着肖楚楚送给他的一枚核桃,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静坐了片刻,突然一跃而起,从他装书本的手提包里掏出一个类似手机一样的东西。
摁下了开关,屏幕立即亮了起来,一个红点以龟速的速度慢慢的在满是线条交错的屏幕上移动着,他白皙的手指连点,慢吞吞的拉开红点所在的地理位置。
认出了地理位置在哪里,顾小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下午时分,他跟顾老爷子打了个招呼说要去军区大院走走,大院里不止住了顾家一家人,还有其他军区里德高望重的家族,顾老爷子吩咐两个警卫员贴身保护他,就放行了。
顾小小似乎是漫无边际的溜达着,没有特定的目标,遇到有人和他打招呼,他就礼貌的回应,一路上获得不少称赞的夸奖。
他走了一刻钟左右,突然指着前面一幢宅子开口询问,“那里是谁的家?”
“小少爷,那是方…家。”警卫员想起方何然后暂时停职的事儿,便没有用以前他在军中的头衔来称呼他。
顾小小眨巴了两下眼睛,“那就是方家啊。”第三者阿姨以前的家,二叔曾经的岳丈家。
“我记得爷爷还在方家对吧?”
警卫员点了点头,“是的,小公子。”
顾小小眼珠子转了两下,微笑道,“我去看看爷爷,顺便接爷爷一起回家。”
警卫员又点头,“也好。”
顾小小迈着小腿肚来到了方家,对守在门口的几个警卫员开口,“爷爷叫我过来拜见方爷爷。”
“原来是顾家的小公子,请进。”两人认识顾小小,也不阻拦,“但是这两个人不能进去,这是规矩,小公子见谅。”
顾小小看了一眼跟他来的警卫员,见后者点头,便知这是军区大院不成文的规定,眸光闪了两下,犹豫了半响,才点了点头,“好吧。”
顾小小走了进去,心里若说没有害怕是假的,但他更想弄明白他心里的疑问,在某些方面,他也继承了戚晓浓浓的好奇心。
但殊不知,好奇心害死猫。
有佣人领他进了客厅,客厅里并没有顾父的身影,只有方何和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顾小小瞳孔微微的一缩,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孩儿是肖楚楚。
“呵,不愧是顾毅君的儿子,明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还敢闯一闯。”方何瞥了一眼顾小小,阴沉的笑着,又转头对面色冷静的肖楚楚开口,“你刚刚不是还在为难怎么把顾小小从顾家引出来吗?现在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肖楚楚此时此刻犹如换了一个人似得,雕像般的坐着,眉清目秀的小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看向顾小小的目光冰冷,没有半点感情的色彩,她轻轻的开口。
“你早就怀疑我了是么?”肖楚楚从耳朵上扯下那枚钻石耳钉,“里面装了定位装置吧,所以你才能准确的找到我的位置。”
顾小小压下心里的紧张和骇然,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点点头,吐出一句话,“是,不过我们也不过是彼此彼此了。”
肖楚楚脸上的表情比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还要高深莫测,她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目光似怜悯似感叹,“真不知道你四五岁的年纪是如何养成这种圆滑世故的性格的。”
“我们不又是彼此彼此么?”顾小小脸上并没有恐惧之色,依旧平淡无波,只是蜷起的手指头还是泄露了他心里的忐忑不安。
他虽然天生聪慧,和陆琛生活在一起五年,心计,谋略,一样不少,在肖楚楚故意接近他,和他做朋友的时候,他就悄悄的留了心,不动声色的和她演戏,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一开始我的确是在和你演戏,但时间久了,我是真心把你当做朋友看待的。”顾小小扯下手腕上的红绳,把核桃狠狠的扔在地上,用脚踩碎,“我顾小小长这么大,除了干妈家里的两个孩子外,再没有第三个朋友,你是我第一次想要主动去接触的朋友!可惜你到底还是让我失望了!”
肖楚楚勾了勾嘴唇,露出一抹苍凉的笑容,但很快的就消失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注定不能成为朋友。”
“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来人把他绑起来!”方何不耐烦的开口,挥了挥手,站在他身后的两个男人立即上前想要抓住顾小小。
顾小小眼神一厉,他今儿穿的是休闲的小西装,他右手飞快的入怀,从里面设计的内兜里掏出一把精巧的小手枪,直直的指着方何,“你敢动一下,我马上就杀了你,我在三岁的时候就开始玩枪,虽然做不到百步穿杨,箭无虚发的地步,但这么短的距离打中你的心脏还是绰绰有余的!”
方何身体顿时一僵,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手里的手枪,他也是一步一步从最底层爬起来的,年轻的时候也是玩枪的一把好手。自然也看出了这把精致如玩具,实则具有大杀伤力的东西确确实实是一把能要人命的枪械。
顾小小咬了咬牙,尽量保持平静的心态,从他走进这里开始,就知道肖楚楚打了什么主意,也知道方何会对他不利,他之所以敢闯进来,无非是因为顾父在这里,和他自己拥有自保的能力。
可惜顾父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他稍微一想也知道是方何搞的鬼。
但这里是军区大院,只要他出了方家的门,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肖楚楚见到顾小小用时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方何,眉头皱了皱,想动却又投鼠忌器,顾小小稳稳的端着手枪,目光只定格在方何的身上,“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但凡我有一点儿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方何眼底闪过一道阴鸷的光芒,原本是想活捉顾小小的,但此刻怕是行不通了,他放在背后的手悄无声息的打了个手势,这个手势是命令狙击手不用顾忌,一枪毙了顾小小的意思。
客厅的窗户下有一个早就蓄势待发的狙击手,他接收到了命令,立即瞄准顾小小,调整狙击镜,准备一下子要了顾小小的命!
顾小小虽然警觉,却也只是个孩子,哪里知道一把枪正对准了他?
异变突起,就在狙击手下一秒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一道熟悉的男嗓音毫无预兆的闯了进来,“小小?!”
顾小小惊愕的回头,“康叔叔?”他还记得这个康叔叔和自己老妈交情匪浅,言谈举止皆是对自己老妈情根深种,想来是受了自己老妈的委托来帮助他的。
康焱对蠢蠢欲动的方何使了个眼色,大步走过来,将毫无防备的顾小小抱了起来,一边对方何低吼,“方先生,你想做什么?!”
方何挥了个手势,狙击手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康叔叔,你怎么会来?!”顾小小惊疑不定的问着,刚问出口,蓦地脖颈后面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眼前一黑,康焱温润的俊颜消失,他顿时晕了过去。
“杰少总说过了,要活捉。”康焱把顾小小扛在肩头,对方何和肖楚楚开口,“而且也只有活的顾小小,才能引出戚晓,否则她断然不会上当。”
肖楚楚有些不甘,她被派来B市,本以为任务会很快的完成,结果顾毅君将顾小小送到了军区大院,使得自己英雄没了用武之地,难免沮丧,愤怒。
“我也跟着你一起去。”肖楚楚腾地站起来,“谁知道你会不会背叛少主。”
康焱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寒光,冰冷的吐出两个字,“随你。”
“那杰钰答应我的事情?”方何皱眉开口了,“若不是我出手,顾小小岂能被你们抓住?当初杰钰说过这是交易,如今我帮你们把事儿办成了,不知道我的要求?”
“杰少总说会亲自和你联系,方先生放心吧,杰少总不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康焱淡漠的回答,然后抱着顾小小离开了方家,跟顾小小而来的两个警卫员早就被打晕了拖到草丛里。
他畅通无阻的上了一辆早就等待好的车,和肖楚楚一同离开了军区大院。
夜幕很快的降临了下来,顾老爷子发现顾小小过了两个小时还没有回来,立即慌乱了,马上派出了顾家所有的警卫力量去寻找。
可是却一无所获,就连顾父也是不见了人影。
军区大院环境清幽,加上这里是军属重地,也没有安装什么摄像头,也许住在这里的人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人胆敢在戒备重重的军区大院下手。
由外而内自然难以找寻时机,可若是这里出现了内鬼,想要抓走一个人,也不是一件难事儿。
直到三更半夜,顾父才醉醺醺的回来,顾老爷子劈头盖脸的对他一顿指责,问他去了哪儿,他只支支吾吾的说去外面和占有喝酒去了。
听到顾小小失踪,顾父立即慌神了,想起方何下午一个劲儿的劝说他去和老战友聚会,明显是把他支开的意思,他到底在政坛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方何。
他把这个想法跟顾老爷子一说,顾老爷子心里一凛,立即亲自登门找到了方家。
虽然军区大院有不少的军属,但论起身份地位,顾家敢说第一,便没人敢说第二,除了方家能和顾家一较高下之外,其他的人是断然不敢打顾小小的主意。
何况方何还是那样睚眦必报的小人,和顾家结怨已深,他会对顾小小下手一点儿也不觉得突兀。
顾老爷子懊悔的不得了,也是他疏忽了,以为在军区大院,等闲人等是进不来的,又有重重的关卡,以及一系列的检查,是不可能混进歹徒和敌人的。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从军队里出来的方何竟然会联合外人,只为了出当日心头的一口恶气。
浑然没有半点了为军人者的正气凛然和傲骨。
顾老爷子有多精明?单看他如今退下来了依旧在军队里有着德高望重的位置就可以看得出来了,他几乎不用多想就知道了此时定然是方何所为。
可是证据呢?没有确凿的证据,即便是他,也不能拿同样有权有势的方何怎么样?
他一边下令搜寻顾小小的踪迹,一边去方家去试探方何的口风。
夜渐渐的深了,风深露重,戚晓睡在节目组安排的房间里,心里那股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爬了起来,呆愣愣的靠在床头,漫不经心的摩挲着小腹。
明天就会录制了,下午也能回去了,戚晓突然发了疯的想顾毅君,好想见到他,好想和他说说话,她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木木的盯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这两日没有办法熬重要,萧教授善解人意的制了不少中药丸子,药效虽然不如新鲜的重要,但也聊胜于无。
此时的戚晓分毫不知顾家的水深火热,也不知道纽约那边顾毅君的情况,她犹如一个什么也看不见的盲人,固守在这一方小天地里,只等着重见光明的那一日。
翌日一早,戚晓就起来了,此时节目已经在筹备了,五位女神也在换衣服,悉心打扮,力图用最美的一面面对台下的观众。
“戚晓?你怎么了?一天都好像心不在焉似得。”方殊筱随口问了一句。
戚晓脸色有些苍白,心里紧绷的情绪让她怎么也无法放开心怀,她敷药的摇了摇头,“我没事,昨晚睡不太好。”
方殊筱非常理解的点了点头,“我也睡得不太好。”
戚晓勉强的笑了笑,打起精神来观察着她身上的服装和首饰,看看有哪里需要补充搭配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很快就到了女神们上台的时候,戚晓站在后台靠着墙,目光有些懒散的看着台上的场景。
刘菲儿娇艳如花,天生明丽好颜色,似盛开到了极致的牡丹。
上官翎清新自然,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高洁之态,气质有点儿像当面的明洁明女神。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里的五个女人每个都是倾国倾城的花朵,各有颜色,各不相同,却都十分的夺人眼球。
一阵一阵排山倒海的掌声席卷而来,一次比一次热烈,观众的呐喊声,鼓掌声,充满了喜悦和震撼,也暂时让戚晓抛弃了心里不好的预感,专心的看着节目。
与其做无谓的担心,不如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否则到时候两边都没顾上,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评委提出自己的意见,或赞赏或指责,轮到观众投票表决,戚晓看了一眼身边忐忑的方殊筱,不由一笑,“你不是不在意的吗?”
“说是不在意,但如果能更上一层楼我当然也欢喜啦。”方殊筱白了她一眼,“而且我也替你担心呢,付出了这么多,若你没能夺魁,你岂不是抱憾终身?第一次败北是因他人的原因,第二次可不能再擦肩而过了!”
戚晓眼底闪过一丝狐疑,付出了这么多?她付出什么了?不就是一股子英勇就义,和随时会摇摇欲坠的名声么?
她对那些身外之物看的淡了,也懒得在乎。
投票的结果没多大一会儿就出来了,戚晓的设计以绝对领先的优势得到了第一,众望所归,刚才评委都隐晦的点出了戚晓的设计别出心裁,又含着一语双关的意思,让人忍不住的揣测,思索。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外人看花样内人看门道,不懂设计的观众只会心上外在的美,享受一场视觉的盛宴,就觉得足够了。
但内行人却能通过表面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戚晓的设计从来不缺美感,她上次之所以险些失利,也不过是心有郁结,郁结一旦打开,想要找回往日源源不断的灵感,自然是轻而易举的。
获胜的结果让戚晓抑郁的心好受了许多,她对其他四位女神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视而不见,和方殊筱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电视台。
出了门,没有看到熟悉的位置上熟悉的迈巴赫,取而代之的是一辆不显眼的车子,她呆站在马路边,竟不知道该何处何从。
顾毅君呢?他怎么没来?
时间不允许她陷在自己的思考里,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本能的想要挣开,定睛一看,抓住她的人赫然就是宋嘉研。
宋嘉研头发凌乱,一贯十分讲究的她穿着隔夜的衣服,裙摆褶皱遍布,虽然还称不上蓬头垢面,却也十分的狼狈。
“毅君呢?那个挖走我爷爷尸骨的人打电话来了,要求一手交钱一手交东西!”宋嘉研满脸都是焦虑的神色,抓着戚晓的手使劲的摇晃,“毅君呢!他不在我怎么拿回爷爷的骸骨?”
戚晓被她晃的头昏眼花,胃里一阵翻滚,她忍无可忍的打开宋嘉研的手,一颗心沉到了谷底,顾毅君不管有多么紧要的事情,但他都会来接她,可是今天他却没有如期出现。
还有,虽然顾毅君对宋嘉研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情意,但他却从未忘记过宋老爷子的救命之恩,因此一直在派人打听宋老爷子骸骨的下落。
宋嘉研得到了消息,告诉给顾毅君,按道理顾毅君一定会和她联系,顺藤摸瓜的找到宋老爷子。
可是…
“你是什么时候接到消息的?”戚晓深吸一口气,事态越紧急,她反而越发镇定了下来。
“昨天下午!”宋嘉研急忙回答,“我一得到消息就想找顾总裁,可是去了清园听王管家说毅君,可是毅君一直没有回来,这两天我都没有他的半点消息,电话也打不通,一直是关机的状态。”
戚晓心里凉了凉,心里的预感被证实了,只怕是顾毅君真的出事了,否则他断不会消失两天。
“戚晓?毅君有可能在哪里?你和我去找找吧,那个人说了如果周一之前我不和毅君带钱去赎回爷爷的尸骨,他就要毁尸灭迹了!”宋嘉研捂住脸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滚滚的泪水透过她的手指缝不断的涌出来,“我真的好怕,我一个人孤苦无依,什么办法都没有,若是毅君不管这件事,只怕爷爷…爷爷连尸骨都保不住了…”
戚晓被她哭的头疼,胃里又不舒服,整个人又烦躁又不安,她想起上次见到顾毅君时,他说他去了纽约,既然这两天他都没有踪迹,想来是在纽约出的事情。
当务之急是赶快打听到他出了什么事情,戚晓掏出手机,拨打了陆琛的号码,可听筒里传来的却是一阵冷冰冰的机械女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戚晓的心一沉再沉,想去纽约又怕自己孤军深入,落个自投罗网的结局,可是不去,她心里又实在放心不下。
一时间,左右为难。
“戚晓,我们去找找毅君吧!我真的好担心啊!”宋嘉研还在喋喋不休的哭诉着,“你是他的妻子,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戚晓当然担心,可是宋嘉研的举动却更让她怀疑了起来,以前顾毅君那么派人打听,都一无所获,好巧不巧的是等到顾毅君不在,她就收到了消息,还求到了自己这里来,希望自己和她一同出发找寻顾毅君。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用了,我自己会派人去找寻的,若是有消息,第一个通知你,你也知道我如今怀了身孕,不能随便乱跑。”戚晓冷冷的扒开她的手,淡淡的开口,“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全世界的找一个人,岂不是大海捞针?别到时候人找不到,自己折进去了!不过宋小姐放心就是,我立即回顾家找爷爷帮忙,想必很快就会有小心传来的!”
说完,她越过宋嘉研就准备离开。
宋嘉研见她要走,顿时急了,顾毅君和顾小小都已经抓住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弱不禁风的戚晓,若她连戚晓都抓不到,只怕杰钰会彻底的放弃她,那她就真的没有好日子可以过了。
瞥见戚晓护着肚子的姿势,宋嘉研恶从心中起,伸出一条腿,带着恶意的心情朝她脚下跘了过去,殊不知戚晓嘴角冷冷一勾,右脚毫不客气的踩在她的脚上,狠狠的碾磨了一番,从容镇定的往前走。
宋嘉研只觉脚下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她闷哼一声,泪花点点,她竭力忍住这股钻心的疼痛,目光喷火似得盯着戚晓的背后,突然上前一步,伸手重重的往前一推。
戚晓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脚步不由自主的踉跄了一下,顿时一头往地上栽倒。
戚晓惊呼一声,眼看就要头着地的时候,一只手稳稳的托住了她,她心里一喜,本能的叫了一句,“顾毅君?!”
康焱一顿,心里的酸涩不可抑制的蔓延直身体的每个角落,眼里藏着浓浓的苦笑。
都到了如今了,她还在念着顾毅君吗?
戚晓稳了稳脚步,飞快的抬起来头,映入眼帘的不是顾毅君冷峻的容颜,而是康焱温和而笑的脸孔,她几乎控制不住心里的失落情绪,全然表现在了脸上。
“原本是学长啊…”任谁都能听出她语气里含的失望,伤感。
康焱脸上的笑容一滞,目光凌厉的看了一眼宋嘉研,宋嘉研咬了咬嘴唇,怨恨的回瞪了一眼,若是她能把戚晓一尸两命,说不定也算完成了杰钰的交代。
可惜康焱和杰钰的交易却是让戚晓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晓儿,我有一件要告诉你,你千万不要激动。”康焱又看了一眼虎视眈眈的宋嘉研,眸光微闪,沉沉的吐出一句话来,“小小失踪了。”
小小失踪了?
戚晓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大脑空白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目龇欲裂,“你说什么?!什么叫小小失踪了?!为什么会失踪?!”
康焱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戚晓的眼睛,目光深邃,“晓儿,我问你一句话,你信不信我?!”
戚晓呆呆的凝视着他,脑海中闪过许多的片段,初次见面的帮助,后来两情相悦奈何有缘无分,再到后来的叛变,情已不复。
最后画面定格在昨天他真诚的笑脸把那张纸推过来的时候。
短短一瞬间,却仿佛经历了一生,戚晓望着他的眸光,心里翻江倒海的波动着,她沉默了好半响,才点了点头,坚定的吐出一个字来,“信!”
“那你跟我来!”康焱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牵着戚晓的手上路边停放的一辆车。
宋嘉研见他这么轻轻松松就把戚晓带走了,心里怒骂不休,又有些洋洋得意,戚晓就是机关算尽太聪明,以为自己能够揣摩天下人的心思。
康焱的回头是岸表现的滴水不漏,连她都险些受骗了,可惜戚晓却深信不疑,以后有她的苦受的!
戚晓坐在康焱的旁边,心乱如麻,她也不知道自己做这样的决定是对是错。
一念之差,结果便是天上地下。
康焱对付过她一切,虽然他表现的足够真心实意,但她还是免不了疑神疑鬼的毛病,或许在这个节骨眼的关头,她谁也不敢全心全意的相信了。
想到顾毅君生死不明,戚晓眼眶一酸,泪花闪烁,但很快的她就稳定住了情绪,告诉自己不能乱,不能乱,如果连她都乱了,事态估计会更糟糕。
还有她的孩子,她和顾毅君的孩子…
戚晓紧紧的攥着拳头,拼命维持冷静。
康焱带着她一直到了一处远郊的一幢荒无人烟的别墅,戚晓心里不自觉的打了个突突,虽然她选择相信康焱,但此刻也忍不住的有些心慌气短。
四周静悄悄的,落根针都能听得到,戚晓磨磨蹭蹭的下车,踩在满是树叶的地上,惊起一阵沙沙的响动声。
还没走两步,蓦地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环抱着肩膀斜靠在大门口,目光漠然的看着她。
肖楚楚!
有些东西,已经呼之欲出。
戚晓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心里警铃打响,也就在这个时候,她放在兜里的手里也跟着铃声大作,她机械的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
“是大嫂吗?你电话一直打不通,小小他失踪了,你快回来一趟!”顾景涛火急火燎的声音传过来。
戚晓目光呆滞的望着肖楚楚,脑子一片混沌,她听见自己慢慢的开口,“我知道,但是我现在走不开。”
“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我过去接你?”顾景涛听出她平静的语气下隐藏的惊悸和恐惧,立即一连串的询问。
戚晓仍是没有移开目光,眼睁睁的看着肖楚楚一步步的接近她,她手指蜷缩了一下,“我没事,小小的事情暂时就拜托你了,我过会儿就会赶过去的。”
“大嫂,我忘了跟你说了,带走小小的人就是你大学时期的一个学长,叫康焱的,也是康氏集团的总裁。”顾景涛的声音不大,进入戚晓的耳内,却犹如一道惊雷,将她的认知和理智炸了个七零八落。
她手指一松,手机顺着她的掌心滑落在地上,她机械似得的转头,目光如冰的看向身边的康焱,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是你绑架了小小?”
康焱垂下乌黑的眼睫毛,掩住了眸内一丝复杂的光芒,“是。”
戚晓如遭雷击,身体重重的颤抖了一下,脆弱的神经再也经不起接二连三的打击,晕眩袭击了她的大脑,她软软的倒了下去,依稀还能听到地下手机里不断传来的焦急询问声音。
康焱伸手一捞,将戚晓揽在怀里。
“做的不错。”肖楚楚一脸满意的表情,目光赞赏的看了康焱一眼,“你得到了你想要的,顾小小是不是可以交给我带走了?!”
“你们不是已经抓到了顾毅君吗?又何必为难一个小孩子?”康焱爱恋的抚了一下戚晓的脸庞,语气带着一丝疼惜,“他毕竟是我最爱的女人所生的孩子,能不能给他一条活路?”
肖楚楚鄙夷的翘起了一个唇角,“做人不能太贪心。”
康焱对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实在谈不起话来,即便这个孩子少年老成,刚出生没多久就经过了暗无天日的培训,内里和普通的孩子南辕北辙。
“那你要我怎么做?”
“顾小小我带走,戚晓你自个儿看着处置,当初你和少主的交易不也是如此么?”肖楚楚嗤笑了一声。
“杰少总倒是打的好主意,顾小小是靠我才抓住的,戚晓也是凭我自己的本事才会自投罗网。”康焱冷笑一声,“杰少总什么也没做,你也没出什么力,就想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带走顾小小,这算盘也太精明了些。”
“哦?康总裁是要食言而肥吗?”肖楚楚的手已经抚上腰间藏着的一把手枪,眼眸里寒光乍现,“若不是少主说服了方何,你难道有机会进入军区大院吗?你不能进去,谈何带走顾小小?又怎么会取得戚晓的信任?做人太贪心可是会付出代价的!”
康焱嘴角勾起的弧度垂了下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好吧,我这就把顾小小交给你。”
肖楚楚满意的笑了笑,“识时务者为俊杰,走吧,事不宜迟,我马上将他带到纽约。”
“顾毅君,顾小小,戚晓都被一网打尽,少主这回可算是大仇得报了!”
“等顾毅君和顾小晓被少主折磨死后,戚晓随便你玩,但一点,别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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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还无法结局,又卡文卡的*,三天也只憋出这么一点儿,不过快了,马上就是柳暗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