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窦婕妤沉不住气的样子,突然怀疑起皇后袆衣一事是否另有主谋。不过她没有再去细思,因为无论是不是窦婕妤都不重要,从刚才窦婕妤说出刘彻戴龙源剑出宫门这些话开始,窦婕妤就注定是个死人了。
“啊!”伴随稳婆一声凄厉的尖叫,然后是几声戛然而止的尖叫。
然后是稳婆连滚带爬的窜逃至清凉殿外,看到染血执刃的遥渺渺,再一看遥渺渺怀中抱着的婴儿, 更是一声惊叫,然后慌张的跑到了窦婕妤那边。
“你叫什么?”窦婕妤挺了挺腰肢道。
稳婆回身指着遥渺渺,一时语滞,在窦婕妤再三的催促下,才颤抖不止的说出一句:“她刨开了姬弱水的肚子,还把孩子挖了出来。”
见到遥渺渺满身是血,还提着滴血长剑是一回事,听到遥渺渺剖腹取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随着稳婆的话语一出,在场之人都不禁心头一凉,尤其是遥渺渺还顶着一张娇弱如花的脸。
窦婕妤再三深吸了口气,才鼓足勇气喊道:“李漫兮,你在宫内仗剑行凶、残杀皇嗣,该当死罪。 ”
程无拘见这稳婆跑向窦婕妤,再联想到遥渺渺将刚才闯宫的宫内押入掖庭审问和窦婕妤说陛下出宫的一番话,随即反应过来,这一系列的事情是窦婕妤甚至其背后之人要趁陛下不在宫中,借姬弱水难产之事趁机除掉遥渺渺。
甚至还想借此,程无拘看着遥渺渺怀中安睡的婴儿,虽不知男女,但一旦是皇子,便有争皇位的可能,再看向面前的皇后卫队,程无拘紧了紧手中已出鞘的长剑。
“殿下,宫廷守军的将领是曹商,他是”程无拘一时话语停止,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知该如何告知遥渺渺,宫廷守军不一定会站在他们这一方。
遥渺渺丝毫不在意,淡淡的道:“让人将这些黑鹰都射下来。”
程无拘虽大为不解,还是指派人员弯弓射箭将黑鹰全部射杀,但有几只黑鹰见同伴被射杀,立马径直高飞逃离弓箭的射程,但还是久久徘徊着不肯离去。
“这黑鹰应该人为豢养过。”程无拘眉深如锁,再看向由远及近而来的宫廷守军,即便经过战场历练,但面对这些阴谋算计,此刻仍旧是六神无主。
“畜牲终究只是畜牲,纵然主子怎么精于谋划,还是会不经意间被牲畜暴露的。”遥渺渺望着被射下来的黑鹰淡淡的道,丝毫没在意程无拘示意她看宫廷守军的眼神,这份气定神闲反倒让程无拘也跟着镇定了下来。
率领宫廷守军急促奔赴而来的将领,正是当日在宫门口阻止霍光带她出宫的卫尉,遥渺渺记得他叫做曹商,他不但是冠军侯霍去病的旧部,更是平阳长公主第一任丈夫曹寿家族的人,也就是西汉开国功臣曹参的后人。
平阳长公主第三任丈夫,也就是现在的丈夫卫青,是皇后卫子夫的弟弟。平阳长公主唯一的儿子是和曹寿所生的曹襄,曹襄和曹商是堂兄弟。
也就是说,这位曹商和皇后卫子夫,有了平阳长公主这层纽带作用是可以结成政治利益同盟的,因此程无拘才有所顾忌。
曹商和他所带领的宫廷守军在距离双方对峙的不远处停住,目光游移在遥渺渺和窦婕妤之间。
宫廷守军披坚执锐, 气势凌厉,且人数众多,根本不是清凉殿侍卫或者皇后卫队所能对抗的,也就是说对峙的双方谁输谁赢,决定权在于宫廷守军站在哪方。
“曹将军,你来的正好,李漫兮她仗剑行凶、残害皇嗣,还假借天子之剑调动宫廷守军,简直大逆不道,请曹将军速速与皇后卫队一起,捉拿她交由皇后殿下定夺。”窦婕妤想要占据主动权,率先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