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人而已,打就打了,何况还没打死呢!就算是天大的事朕也能顶着,你怎么还自个人哭上了。”
“乖,不哭,早知道朕就不让你自己动手了。教训个人而已,随便按个罪名扔廷尉就行了。”
······
汉武帝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磁性,自责内疚的抱着遥渺渺安抚着。
赵破奴想,他若是这被抱在怀中的美人,估计感动的很,觉得这声音绝对是天籁。
奈何,他是一个身高马大的大老爷们,还是蹲在狭小马车一角的旁观者。
冲锋陷阵他都没在怕的,但现在他真的很怕,汉武帝事后会把他灭口了。
这不是他那杀伐果决、英明神武的陛下。
此刻,他有些明白守宫门那个禁军对霍光的怨气了。为什么霍光要和金日磾挤在外面驾车,却把自己推进马车。
金日磾只是霍去病的战利品好不好,他赵破奴可是霍去病的老部下啊!
他不知道的是,霍光和金日磾两人同样也煎熬。
霍光和金日磾停下马车,看着要前来掀车帘伺候汉武帝下车的春陀,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两人紧紧的并肩而坐和春陀两两相望。
春陀挑了挑眉。
霍光和金日磾同时摇摇头。
春陀眯了眯眼。
霍光和金日磾同时点点头。
春陀皱了皱眉。
霍光和金日磾同时抿抿嘴。
怎么说?
说殿下去打人,被打之人硬是没哭,打人的人先哭了?
陛下现在正柔情似水的哄着殿下,就差把被打之人扔去廷尉,罪不罪名的不重要,主要是殿下哭了?
有没有可能,被打之人的命也是命。
当然,霍光和金日磾不敢说,否则他们的命大概率也就不是命了。
遥渺渺全身颤抖的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泪却扑簌簌的往下掉,嘴巴愣是逞强道:“臣妾不是因为打他哭的。”
“对,不是。你是因为其他事情哭的。”汉武帝赶忙附和道。
遥渺渺泪眼朦胧的抬头看向汉武帝:“臣妾就不是因为他哭的。”
汉武帝赶忙点头补充道:“嗯,不是,你都骂他老母了,怎么会为他而哭。”
那个,有没有可能,李季的老母也是殿下的老母,他们是兄妹啊!
赵破奴不敢去看依旧放弃底线的汉武帝,默默的抱着膝盖将头埋进去,弱弱的在内心吐槽。
所有人都没发现,坐在马车外的霍光闻言低头垂眸,眼神深邃暗沉。
根据他的调查,李漫兮和李季是自小相依为命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可今日李漫兮种种所为,都不像是真正李漫兮会做的。
骂李季“去你老母的”,只是顺口连自己母亲都骂了吗?
还是说,你真的不是李漫兮?
想起李季被袭击却一声不吭的反应,难道李季早就知道打他的是自己的妹妹?
这可能吗?
连他都是早上才知道遥渺渺计划背后打李季一顿,错过了李季出门,只能等李季归家。
那李季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谁泄露了消息?
霍光百思不得其解。
“臣妾哪里骂他了?臣妾没骂人。”遥渺渺抽泣的辩驳着,还不忘扯汉武帝的衣袖擦眼泪。
“你没骂。”扯过另一只袖子,汉武帝轻柔的给遥渺渺擦着眼泪,“不哭了,等下春陀看见又觉得是朕在欺负你了。”
“臣妾本就没骂嘛,臣妾说去他老母的,就是去他老母的教养不好嘛,哪里不对了?”遥渺渺哽咽了下道。
赵破奴很想点头,但不敢。然后他就听到汉武帝有些艰难的说了句:“你说的对。”
完了,陛下是真的完了,陛下已经放弃底线了。
赵破奴努力装死,实在不想被这俩人注意到。否则,他很担心自己会被拖去杀了,给他俩助助兴。
他可以在车底,可以在车外,实在不行,在案发现场或者车轮底下也行,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因为平时坏事做得太少,心态不够稳定吗!
既然他平时坏事做得少,他为何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