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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皇后受到的是标准的儒家教育。
“陛下,妾听闻今日会见大臣有些不顺?”皇后等宫女将茶冲好后,亲自给朱由检倒上,顺口就问了一句。
“嗯。”朱由检没有多说。
“陛下,您是天子,应该有天子的气度。”
“来,喝茶,皇后的茶,想必是极好的。”朱由检不欲多说。
“陛下请。”
“皇后,内库收支情况如何?”
“还好,虽然您用去不少,可脏罚库也进来不少,差不多收支相抵。”皇后犹豫一下又道:“陛下,对李伯爷府,是不是有些过了?”
朱由检揉了揉眉心:“过?朕还嫌太轻。”
周皇后见朱由检神色不是太好,也很识趣的闭嘴。
“皇后,你说这肚里的孩儿是男是女?”朱由检看着皇后略微发福的腰身,笑问道。
“是个皇儿,妾感觉的到。”周皇后用手抚着小腹,很肯定的说:“宫里的婆子也说了,肯定是个皇儿。”
“呵呵,皇儿好。”
如果是个儿子,就将是百年来第一个皇帝的嫡长子,会毫无争议的坐上太子宝座。
朱由检也乐得如此,毕竟大明数代皇帝为了太子之事不得安宁。
周皇后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满满的都是母性的光辉。
“平时不要久坐,越是这时候,越要多走走,对孩子好。”朱由检叮嘱道。
“妾知道了。”皇后抿嘴笑了,自从登基后,皇帝就很少说这种贴心话了。
两人家长里短,倒也其乐融融。
别以为皇帝就不说闲话了,宫里谁与谁‘对食’了,谁与谁分开了,都是饭后的谈资。
对食,不说也都知道,太监与宫女虚鸾假凤,虽然没有了长枪,却有口舌,也算是聊胜于无。
周皇后见朱由检心情好了起来,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开口道:“妾听说大名府知府卢象升为政清廉爱民如子,可称为良吏……”
“你从何而知?”未等皇后说完,朱由检沉下脸径自问道:“你每日里都在深宫,你听谁说的?”
“妾偶然间听到。”周皇后忙道。
“在哪偶然间听到?”他依然追问不息。
“陛下在疑心什么?妾在养心殿做事时偶然听说的。”周皇后的眼里已是泪盈盈的。
朱由检见状,一声叹息。
有一种东西叫做自you心证。
有心发火,却又按捺住怒气:“朕累了,你也不方便,朕回乾清宫歇息了。”
几次犹豫,终于还是道:“你身体要紧,就不要再去养心殿了,朕亲自管起来。”
“妾遵旨。”珠泪终究是落了下来。
出了坤宁宫,走在交泰殿的阶梯上,回首望去,坤宁宫三个大字,即使只有灯笼的微弱光芒,依然熠熠发光。
曾经以为,这世界能信任的只有三个老婆了!
没想到,终究是孤家寡人。
————
内城嘉定伯府,西跨院客房内,三五个儒生相对而坐。
“张兄,也不知道娘娘开口有没有用。”
“有用没有,总归要试一试的。”被称为张兄之人道:“方今朝廷群小聚集,君子退避,若有一丝希望也要抓住的。”
“杨兄,勿要担心,只是提一句而已,若能成功固然好,若不成也不必担忧。”
“顾兄,愚兄是担心连累了娘娘。如果因为这等小事使得娘娘失去了圣宠可就得不偿失了。莫忘了,如果不是娘娘,上次咱们几个说不定就陷进去了。”
顾兄哑然失笑:“怎会如此容易就失去圣宠?须知娘娘有皇后的位置,说几句是名正言顺的事,何况腹中还怀着孩子,如果能生下一皇子,则皇后之位无人可以动摇。”
杨兄摇头,沉默片刻后道:“此事如果不成,以后如非大事切莫再去烦娘娘了。殿试之后视结果如何再做决定。”
顾兄又道:“阉党当道,我等无缘于此次科考。此次殿试,只能指望你们青年才俊了,若是能名列前茅,切记万勿再学前辈做意气之争,要蛰伏下来以待天时。”
“我等必谨记前辈教诲,也会告知同窗好友小心。”
顾兄思索一会又道:“万一名次落后,也不必灰心,静下心来做事。
在朝廷虽然暂时是阉党气焰熏天,可在地方上我们仍有大批志同道合之人,你们要做的除了互相提携之外,就是沉下心安心等待。
等皇后诞下皇子,我等再运作一番,大不了再像神宗时从太子着手了。”
“高明!
如果能谋得教导太子的位置,无非是多等待一二十年罢了。
顾兄深谋远虑,我等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