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饮椒柏酒,吃水点心——其实就是饺子。
饺子里包上一两个银钱,谁吃到了就表示一年大吉,这倒与后世无二。
这一天没别的事,就是互相拜年。
朱由检则无需各处拜年,也没人敢让他去给拜年。
按照惯例,今日各妃嫔要到坤宁宫拜见皇后,跪拜行大礼,或者皇后给面子免礼。
今日,皇后却留在了乾清宫,只得来这里拜年。
自然,能免则免了。
朱由检希望让她们明白,她们最好和和睦睦的。
有没有用?
天知道。
官场拜年又与宫里不同。
一大早,主人就出去拜年,只是在家中案几上放上笔墨纸砚,贺客到了在簿上写上自己姓名,这就算拜过年了,主人不在家,也没什么迎送之礼。
初三,田尔耕求见。
乾清宫挺热闹,朱由检将麻将弄了出来,有叶子牌的基础,众人上手很快,后妃对此赞不绝口。
只好在左顺门接见了。
“怎么样?”朱由检问道。
田尔耕摇头:“臣无能,还没有确凿的人证物证。”
“一个都没有?”朱由检很是失望。
“只有两个可能会有进展。”见皇帝等着他解说,接着道:“一人与李伯爷有关,伯爷府墙外有一具尸体,院内又有一具。
还有一人,名下的青楼可能是某位伯爷的,不过这似乎不是什么大事。”
“给朕详细说说。”
呵呵,这就成了,只要有关,早晚能撬开嘴。
不是大事?
开青楼当然不是什么大事,顶多是名声差点。
可是,如果说青楼里没有点腌臜事,那是打死也不信的。
只要有,退一万步说,赖也要赖上去。
打击地痞赚个名声,将勋贵的爪牙砍掉,这是主要目的。
可如果能顺手收拾几个勋贵,朱由检觉得,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他也明白,这些勋贵有着百年的经验,想抓住痛脚很不容易。
能有两个就知足吧。
“随朕去看看。”
“陛下,这节日里,您去合适吗?莫沾染了晦气。”田尔耕有些迟疑。
“忒多废话,走。”
带上侍卫,朱由检径直来到外校场。
好家伙,外校场西北角上,黑压压一片人蹲在芦棚里。
房子嘛,兵丁还得住。
只能用芦席围起四周,顶上再铺芦席,里面弄了上百个炉子,透气好,也不怕中毒。
饶是如此,两日内已经抬出去数十具尸体,也没人在意,就当是提前判刑了。
旁边还有一处小一点的,待遇要好一些,五七个人一个炉子,这些人都是甄别出来的头目。
远处一个更小的,关着一群尼姑少数女人,待遇又好了些,三五人一个炉子,还有稻草铺的床。
睡觉?
能睡得着你就睡!
“与李伯爷有关的那个人呢?”
“那人随头目虎爷逃跑,腿上挨了一刀,在营房里呢。”田尔耕又道:“臣知道这人有些干系,怕弄死了,也没敢用刑。”
“做的好。”
用刑?
如果不想制造冤案,这个东西只有最终无奈的时候才能用。
因为到了用刑的时候,为难的就会变成审讯者了。
很简单,面对酷刑,几乎没人能挺的住,这时候你要他说什么,他就会说什么。
即使你不暗示,犯人也会猜测你的意图。
比如说他杀人。
“别打了,我杀人了。”
“杀了几个?”
“一个。”
不对?
“俩。”
再打。
“仨。”
“别打了,五个。”
再打。
“爷您说是几个就是几个,小的都认了。”
总之,这时候,你根本没法判断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一一核实,恐怕你也没有那个人力物力。
当然,如果你只想稀里糊涂结案,那用刑就成了最佳手段了,正所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当然,也有许多用刑是因为古代侦察技术实在太落后,别无他选。
实际上,直到十九世纪初,九成的杀人案都是不了了之,全世界都是如此。
“带朕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