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满叹了口气,声音还是低低柔柔的:“大小姐,小的去那儿时还有大夫在,但他说要出急诊,您付的订金退了。可是小的离开后躲在角落看了一阵子,那大夫根本没出去。”
他把自己遇见的情况告知了颜清,没有掺杂自己的猜测。
颜清明白了,“原来如此,小哥忙去吧。”
事情很简单,大夫不愿出诊找借口搪塞而已,单论这事儿还算正常,那么令月桂崩溃的原因不作它想,定是她能找到的医馆的大夫皆不出诊,事出反常必有妖。
想不到刚踏进京城,又给人盯上了。
是谁暂且不管,先救沈静诗要紧,否则针进入血管会很麻烦。
肖满欲言又止,瞄了掌柜一眼,刚好掌柜也瞥向他,那眼神暗带刀光,打了个寒颤连忙退下。
颜清刚想跟掌柜打听可有没坐堂的大夫,孰料掌柜已经主动告诉她在客栈后门过去两条巷子有个脾气古怪的老郎中。
“康大夫没有开馆坐堂,可能他不缺钱,不过偶尔有人会慕名而去。姑娘若实在没办法,可以去试试看。”
颜清最喜欢脾气古怪的人,谢过掌柜后直接向后门走去。
掌柜好像不知道自己此举得罪人,低头若无其事继续拔算盘。
姓康的大夫,住在七步巷一间三进的房子,门面不算气派却很新净,红木大门敞开着,颜清远远便能闻到药材的香味。
因为腿疼,她走路很慢,离大门约莫还有八尺时,有人捷足先登,入内后立刻把大门掩上。
那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中年男子,穿着普蓝色长袍,身上没有饰物,看不出来路,唯一能确定的是此人身上有劣质的胭脂味。
颜清来到门前,按规矩连续敲了五下门。
在大齐,敲门连敲五下代表有急事。
屋内第二进是天井,一位鹤发童颜的男子在整理地上横七竖八铺开的草药。他听到敲门声,须臾后有不速之客进来,扔给他一锭十两的纹银。
“康大夫是吗?我家有人病了,跟我走一趟吧。”那人说话时眼睛斜望着别处,举止很轻浮,一副别人见了银子肯定跟他走的自信高傲。
“在下确实姓康,可不叫大夫。”康宁捡起地上的银锭丢给他,“请回吧,这银子太重老夫受不起。”
那人伸手接过银子揣回兜里,盯着康宁严声道:“别敬酒不喝喝罚酒!”
康宁将一把长长的草药捆好轻轻放到一旁,饶有兴趣地问:“敬酒如何,罚酒如何,且说来听听。”
那人亮出砂锅大的拳头,“敬酒老实跟我走一趟,罚酒?哼,那得问问我的拳头了。”
康宁恍然大悟,大步走向他,瞅着他的拳头认真地说:“贤士你这拳头不太好,要不要老夫给你号个脉?”
那人冷笑:“少在这胡说八道,赶快出诊!”
康宁执着地说:“你的拳头有病需要先治,让老夫帮帮你。”说罢,他缓缓把那人的拳头捏住,轻松分开他用力抵抗的五指,然后自他手掌到指尖轻轻一顺,“好了。”
颜清没什么耐性,打算一刻钟还没开门就要闯进去,忽然听得内里传出一声惨叫,顺势推门入内,只见那个穿普蓝色长袍的男子扼着自己的左腕嚎叫。
“姑娘有何贵干?”康宁见又有人不请自来,不悦地质问。
那人还在嚎,颜清只好提高音量说道:“康大夫,小女子颜清,妹妹得了急病不方便过来,想请你出诊,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