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湛点点头。
到这时,刚才出去泡茶的吴晓月又端茶进了门,几人又坐着聊了一会闲话,王彦又留下了不少年货和钱财,才又赶着回去了。吴晓月便出门去送他。
趁着两人都出了门,刘武进了苏湛的屋子,神秘兮兮地拉住苏湛,问她到底问没问王彦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湛摇摇头:“还不到时候。”
“怎么不到时候?那你想等到什么时候!”刘武有些着急,“你怎么心里能装下这么多事的!这几天我想起这些事来就头大,晚上睡觉都不踏实了,你有心事怎么还能睡得熟!”
苏湛叹了口气:“有新情况。我得等夏煜来了商量一下,我想去山东。”
“什么?”刘武愕然,“北京待得好好的为什么又想回山东了?”话音刚落,又接上一句:“难道唐赛儿又有消息了?”
苏湛笑道:“你有时怎么又这么聪明。”
“啊?真是唐赛儿有了消息?”刘武刚才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自己能料中,“那你要去找唐赛儿问清楚她当日说的事吗?苏湛,不是我说你,如今你过的好好的日子,干嘛还要操心那些事?要我说,就别计较了。孩子没了,趁着现在年轻,和夏煜再要一个就好,干嘛还要去管唐赛儿的屁话?说不定那就是她当时的缓兵之计,只不过是骗咱们的。”
苏湛摇头道:“都到了那地步,她何必骗咱们?若是骗咱们,她又如何知道我脚底有两颗红痣?这种事,连我自己都没发觉,她却一清二楚,可见对我是无比熟悉,这些我们都无法解释。另则,王彦似乎对这事也很是上心,或许这次和他一起去山东,也能揭晓他和吴晓月究竟在算计什么。”
“啊?什么?他也要去?”刘武更是惊了,“苏湛,我怎么发觉你就是哪里是龙潭虎穴你往哪里闯啊!想当年来北京的时候你就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鬼话!现在我们明明知道王彦和吴晓月藏着什么秘密,夏煜也在其中不知道淌了什么浑水,这些事都没搞清楚呢,你就要和王彦同行,这不是找刺激么?不行,不行,虽然我平时很是尊敬你,也不忤逆你的意思,但是这次你就听我一句吧,这绝对不行。”
苏湛掀开了锦被,从床上下来,她本来就已经穿戴整齐,此时也没什么不妥,走到刘武面前,沉声道:“有人说人生在世,难得糊涂,也有人说,活就要活个明白。矛盾么?其实不矛盾。关键的在于,你心里要活得明白,至于生活中呢,就难得糊涂。有些心底的东西是要去坚持的,要不然稀里糊涂的,和活死人又有什么分别?一律糊涂,不可取;每事糊涂,要不得;该糊涂时则糊涂,能糊涂就糊涂;不该糊涂则旗帜鲜明,执着坚持!”
听苏湛说完这番豪言壮语,刘武彻底愣了,许久才道:“哎呀苏湛,我是说不过你,你总是一套一套的,我嘴笨,你净剩欺负我了!”
苏湛笑笑,心中叹道,聪明难,糊涂难,由聪明而转入糊涂更难!她走到窗前,望着屋外的雪景,那天地间的洁白荡涤了心中一时的不快,有些通透起来,望着院子中方才有人走过而刻在雪上的足印,若有寻味地低声说了一句:“吴晓月去送王彦,还没回来啊……”
雪地里的行步总是发出微小的吱吱声,不觉间,鞋子边沿已经被雪水湿透,变了颜色,王彦低头望了望,回身对吴晓月道:“不必送了,车子就在前面了,我自己走过去,雪大,天冷,你回吧。”
王彦为了保护苏湛,并不让赶车的人离得太近,总是下了马车还要走上一段路,以前苏湛也常常来送他,只是现在苏湛小产之后见不得风,便由吴晓月担任了这个任务。
吴晓月的脸上浮上一些不自然,似乎有话要说,沉了一会,终于脱口道:“我们这么做是不是错了?”
王彦望向她霍然抬起的小脸,眼中莹莹,微微一怔,道:“你又胡思乱想什么?你、我和苏湛,都是自小就结下的情谊,难道我能害她么?这件小产的事,根本与你我没有关系,你成天肿着眼睛是要做什么?苏湛本来就聪明,叫她看出不对劲来就好了吗?”
雪片落在吴晓月的乌发上,点缀了许多雪白,她的脸冻得通红,道:“你要找的那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