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夏大人啊!怎么不早说!谁提起大人来,那不都得赞上两句?这皇上眼前的红人,我等能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如今,真是缘分,天注定的应当着和您交个朋友,真是天随人愿,可喜可贺。”
说完了这番软话,又想起了来此的要事,正想在锦衣卫大人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威仪,便厉声接着对旁人说道:“刚才是哪个闹笼?”
这时候明白人早就躲得远远的,在近前的狱卒也鼓着嘴躲到一旁,没个愿意发声的。
“嘿!”司狱官骂道,“你们这一个个王八犊子今天犯什么病,一个个哑巴了是怎么了!”他这正想在锦衣卫高官面前做做样子,充充黑脸,这回手下全装起傻了,一时气得不由地转了个圈,可是那眼神扫了一圈,竟是仍没有个答话的。
“真是邪了血门了!”那司狱官一拍自己的大脑袋,道,“这是怎么回事?”说完这句,转脸赔笑问夏煜道:“大人,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抬出去个我的手下,这按理说不该麻烦大人,可是大人要是正在当间儿,也能看得清楚,能不能跟下官说说?”
夏煜当然不予理睬,只微微侧目,摇了摇头。
此时,不知所谓的一个狱卒已经连拖带拽地把方才那尿裤子的狱卒拽了回来,另一个被砍伤的如今也已经包扎好,被人架了过来,那惨白的脸色已经和死人无异了。
司狱官说道:“怎么又回来了?”方才他听人说找大夫治疗两位,这才没一会的工夫,又有人把他俩带回牢房来,所以他不免奇怪。
有个大胆的狱卒说道:“夏……夏大人说,要收监。”
“收监?”那司狱官的音调提高了个八度,然后看了一眼夏煜,便又低了下来,笑着问道,“他俩怎么了?”
“怎么了?”苏湛听到司狱官这句问话,冷哼一声,“他俩做的畜生事,叫我说一遍,我都嫌弃脏了嘴!”
“这位……是?”见夏煜旁边又窜出一个大官模样的人,司狱官不由地又发问道。
“他是锦衣卫千户苏大人。”有旁人小声提醒道。
“哦哦!”司狱官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苏大人,久仰久仰,今天这小庙来了这么些人,真是让我等脸上有光啊。”
夏煜冷笑道:“皇上有令逮捕尼姑、女道士回京城诘问,我们当然要来看一看。”
“是,该看!该看!随便看!”司狱官哈哈笑道,一脸色相,“想怎么看,咱就怎么看!”
听了那司狱官的话音和语气,更是让苏湛觉得恶心,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样的司狱官的手下,当然也培养不出什么人才来,此时只斜着眼不去看他。
夏煜道:“皇上的命令,我说的明白,可是你的手下,却是做了什么事!难道敢抗旨不遵?”
“谁?谁敢?”司狱官发狂似的吼起来,“说要是那么大胆,我先那把刀把他宰了!”说着就像抓小鸡似的抓住了身边的一个狱卒,叫他给自己拿大刀来。
夏煜见那司狱官的行动,只是做戏,便又冷声道:“你的那两个部下,奸淫尼姑,皇上说了,不过是叫她们来问话,又不是囚犯,再说了,即便是囚犯,能让你们这么肆意乱为、目无纲纪吗?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
司狱官听了这话,疾步走了过去,猛然对着方才那尿裤子的狱卒左右开弓,啪啪打了几个巴掌,道:“真当作孽,枉我平日里教训你们,怎么竟做出这样的错事,你们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吗?赶紧给夏大人陪个不是!”
苏湛听了他这话,真是瞠目结舌!
陪个不是?
这是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情吗?还是跟夏大人道歉?有没有搞错!
苏湛还没来得及骂上两句,那司狱官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他这肩膀差点掉了,是怎么弄的?”那眼珠子一转,就回头盯上了夏煜和苏湛腰间的佩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缓缓走了几步,低头压着嗓门对着夏煜道:“大人,这种事情传出去,我也不好交代,咱们日子还长着呢,你如今就当没有看到,我自然也不会说出大人妄自处置朝廷命官的事,我家里还有好酒好菜和备着厚礼等着孝敬大人您呢!大小事都不能看一时嘛,你看是不是这个理儿?”
司狱官正嬉皮笑脸,虽然声音很低,却被苏湛听了个一清二楚,方才压下去的火气此时又滚了上来,劈头给了那司狱官一巴掌,指着脸骂道:“不要脸的话你还真敢说!他那肩膀是抹了我的刀,怎么着,你也想试试?”说话间,手已经攒着那刀柄,刀刃呲楞一声,已经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