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湛听了朱瞻基的话,不由偷觑他的脸色,不知道他这话是说笑还是另有深意,一时不敢轻易应答。
朱瞻基却微微一笑,缓缓道:“就是你以前给汉王叔那些仙丹,还可以做吗?”
苏湛听了此言,心中一惊。
自己早已经和朱瞻基说得明明白白,那丹药中含有些毒素,曾经警告他太子殿下夺去的那些也不要食用。更何况,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有关于丹药的污蔑,自己是一点也不想和这炼丹扯上关系了。却没想到,这胡濙前脚刚走,朱瞻基却又旧事重提,又把这事翻了出来。
“殿下,”苏湛小心翼翼回答道,“臣已经和炼丹之事毫无瓜葛了。”
“哦,是么?”朱瞻基的脸上似乎浮上一丝失落,“我本来想着,再给汉王叔供奉一些丹药,让他乐呵乐呵呢!我原来听说,汉王叔吃了那些丹药之后,神清气爽不是么?”
苏湛坦然道:“刚服下真的会有成仙之感,美妙无穷,只是长久以往,会对身体造成巨大伤害,到那时,神仙难救。”
朱瞻基嘴角浮上一丝冷笑:“那不是很好?”朱瞻基说完这话,低头轻轻翻着眼前的一本册子,一页一页翻过,在安静的屋子里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
苏湛觉得心中忽地似屋外的寒风一般冷厉,沉下声音道:“殿下的意思是?”
朱瞻基并没有抬头,却问她:“你不明了?”
苏湛沉声道:“只是臣有些心惊肉跳了。”
朱瞻基抬头瞧了她一眼,说道:“快过年了,这宫里热闹得很,却透着一股焦躁。礼尚往来很多,却恰好是个好时候。我让你做的事,自然只有你我知道。除非……你信不过我?”
苏湛听他这样说,不知该如何接口,心中惴惴不安,却又百感交集。本来此时自己曾经做过,如今如果再做也只不过是续上之前的事,让那汉王朱高煦再度染上毒瘾,中毒更深罢了。只是这事,由朱瞻基亲自说来,苏湛却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猎户手中的鹰犬,有种难过的别扭之感。这就是曾经口口声声说感情的皇长孙么?说来说去,自己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什么感情,摆在江山后面,都显得苍白无力。
朱瞻基没有听到苏湛答话,也不催促,搁了手中的册子,若有所思:“待过了年,我们或许有空,就出去转转,趁着还没搬到北京,走走附近的山水。”苏湛只听窗外北风如吼,纵使朱瞻基这种春季的邀约如这屋内的温暖一般惑人,但是苏湛的心里却冷如冰雪。
“殿下什么时候要那礼?”苏湛心里似下了决心,低声问道。
朱瞻基点点头,目光厉色彰显:“越快越好。”
苏湛道:“臣需要一些东西,一时半刻拿不到。”
“什么东西?”
苏湛一点也不想把别人牵扯进来,她想说自己还需要于谦从杭州运来的罂粟,自从自己去了山西之后,这货便断了,从那之后,就没有罂粟提取,也便没有制作新的丹药了。
“东西是从杭州运来,这时日算起来,或许得年后了……”苏湛没有提及人名,说得隐晦,可是朱瞻基却抬头盯着她的眼睛,似有所悟地笑了笑。
“原来你从杭州收的那些货,竟有这些作用。”
苏湛猛然一惊,原来自己曾经的一举一动,都被朱瞻基尽收眼底了,这从杭州城陆续往她的住处的托运,看来并不是什么秘密。曾经,锦衣卫内就有人查他,现在又得知朱瞻基也已经知道,看来于谦也并不仅仅是幕后的什么人了。
朱瞻基微笑看着苏湛的眼睛,缓缓道:“我听吴亮说了,你和夏煜曾经在杭州的时候,有个当地的学生员和你们交好,叫于谦,我知道他的,他将来是要考状元的,想做官嘛,这个我知道的。”
朱瞻基的话轻描淡写,似乎摆在他面前的全是交易,而他手中,却握着人人都想要的筹码。
苏湛心中冷笑一声,却只是淡淡道:“殿下不必有什么动作,那于谦,是个有才的人,他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也定能高中。”
“呵呵,你对他这么有信心。”朱瞻基嘴角挂着笑,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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