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心里翻腾,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摇摇头道:“是啊,他不容易。但是他此次来京,却不知为何,盯上了下官。”
“啊?”薛禄有些吃惊,“他和你有什么宿怨吗?”
“没有,”苏湛坦言道,“在这之前,下官与他也就是一面之缘。”
说到这时,灵徽已经端着茶盘进了门,本来这些事应该是宅里的丫鬟做的,但是这灵徽却总是事必躬亲,并没有其他人家夫人的娇气,能自己做的事情,一贯都是自己做的,来薛禄家做客的大臣并没有觉得灵徽有包头露面的不雅,反而觉得灵徽通情达理,是薛禄的贤内助。
苏湛也是这种感觉,屋外的清风在灵徽进门的一瞬侵袭进来,霎时吹动她的裙角飘飘,倒是仍有那武当山上的仙气缭绕的感觉,喝下她泡的茶,也是觉得唇齿间芬芳满溢,不同凡响,咽下喉中,觉得浑身都通透了起来,不禁由衷对薛禄道:“薛大人真是好福气。”
薛禄听这样的赞美似乎已经是习惯了,此时也打趣道:“你也该娶妻了吧,等改天我帮你打听打听谁家姑娘。”
苏湛差点把刚喝的茶喷出来,听到薛禄这话,愣是呛了口茶,咳嗽起来,霎时咳得满脸通红。
薛禄更是笑得厉害,道:“看看,想媳妇想成什么样了!就说说就这副样子!”
灵徽也在一旁掩嘴笑了,如清水芙蓉一般,说话也是似泉水叮咚:“苏大人慢些饮吧。”
“你来这里坐下。”薛禄爱怜地对灵徽说道,“好好听听苏大人找你究竟是何事。”
灵徽依言坐好,苏湛也终于顺过气来了,对她说道:“下官是想请嫂夫人为我做个证人。”
“证人?”灵徽很是不解,“所证何事?”
“证明我是信奉道教,虽不是皈依弟子,却也得道教真传!”苏湛厚着脸皮,说了出来。
“什么?”没想到灵徽听了却很是吃惊,惊讶和微怒的神色使得雪白的脸色都带上了一丝红晕,略一沉静,接着道,“恐怕不行。”
苏湛虽然知道自己这个是个不情之请,却没想到被灵徽一口回绝,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不禁也有些讶异:“为何不行?”本来苏湛也想在周围道观随便找个道士来做做样子,但是转念一想,那样太没有说服力了,而深处附近的,又在道教很有威望的灵徽道姑能够给自己明证的话,那胡濙想怀疑都怀疑不了了,却没想到自己居然在灵徽这里遭到了拒绝。
灵徽义正言辞道:“虽说仙道贵生,无量度人。但是不能诳语妄言,你不是道教之人,我怎么能欺瞒别人说你是道教之人呢?”
苏湛心中暗暗叹气,这灵徽真是个死脑筋,又没叫你去杀去抢,只不过说句场面话,难道你是匹诺曹吗,还担心自己的鼻子变长?虽然敬佩她的诚信,但是此时却不是讲诚信的时候,苏湛只好把他们的祖师爷搬出来压压她。
“灵徽仙姑,你也说了,仙道贵生,无量度人,我要信奉道教,你为何要将我阻拦,难道这不是和你们所秉承的教义相违背的吗?我并非叫你诓人,不瞒你说,我曾二次去武当,遇到了真人张三丰,得到他的亲身指点,难道这一条,还不够你帮我说句话的?”
“你当真见到张天师?”灵徽似很惊讶。
苏湛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如今武当山上一干人等都可以为我作证,若是你不信,改日可以去山上再拜会碧云大师,他也能为我作证。本来朝中大臣胡广大人也能证明的,只是他已故去,无可奈何了。”
灵徽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又道:“你真得到张天师的亲身指点?”
苏湛暗暗叫苦,我说仙姑啊,你怎么还一句一句全是问号,没完没了,得叫我说几遍啊!要是我告诉你们,那张三丰根本就是从未来来的,你们不得吓得晕厥过去啊!
一旁的薛禄似乎已经看出苏湛的微愠,此时也笑着对灵徽说:“不得无礼,苏大人已经说了此话当真,你怎么还是追问不休?”
苏湛真想冲过去握住薛禄的手大喊知己,要不是他及时制止灵徽的发问,自己还不知道要解释多少遍,此时也顺着薛禄的话道:“灵徽仙姑,下官不敢妄言,请你相信我吧。”
灵徽讪讪道:“若是如此,妾身似乎再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不,”苏湛忙摆摆手,“嫂子啊,这事你还有很多要说的,由我细细跟你说来。”苏湛也不知道到底要叫灵徽仙姑好还是叫她嫂夫人好,一时心急,都胡乱叫了起来,弄得薛禄在一旁哭笑不得。
可是,当苏湛把计划细细同灵徽和薛禄一讲,他们却又面面相觑,这苏湛心里到底有多少鬼点子,真是古灵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