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翠茹和那随行太监也已经到了朱瞻基和苏湛身边,只听苏湛一人演讲道:“譬如说,为何这世间是我们看到的这种样子?回答很简单:如果它不是这个样子,我们就不会在这里。如殿下那签,如果殿下不去求签,又岂会有殿下的一支签,它也许在,也许不在,不去看,不去察,又怎么会知道?如殿下的心结,殿下不去拨开了看,又如何能看到自己的心结呢?殿下的心结,恰恰是因为殿下的执意去看,才存在的啊。”
翠茹愣愣地说不出话来,觉得苏湛在说一些完全出离了她思维的东西,一时间脑子都成了浆糊,那随行太监也有点傻眼,不由地看向朱瞻基。
朱瞻基却饶有寻味地琢磨着苏湛的话,道:“这么说,我是庸人自扰了?”
苏湛道:“不,殿下若有心结,自是有理。正所谓,存在即是合理。”
朱瞻基一愣,又沉吟片刻,笑道:“真没看出你还有这一手,说话和姚大人似的,改天真应该叫你们俩见见面。”
苏湛心想,我也想和他一叙啊,这么传奇的人物,能把朱棣指点成皇上,稍微给我点指点,不用当皇上,就指点我怎么脱离这苦海就行。
苏湛正想着,身后听到一苍劲有力的声音道:“阿弥陀佛,施主有大智慧。”
几人回首一望,原来是孙芷薇已经将玉开光完毕,和那给她开光的方丈一起走了过来。方丈僧衣飘飘,白须慈面,望着苏湛又是客气一礼。
苏湛可不敢当,自己不过是在后世看了太多先进哲学理论,她的话里也包含了被科学家们炒得火热的人择原理,其是她说的都是凿壁偷光罢了,确确实实可以说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可是在那方丈看来,这少年小小年纪,就有此等悟性,将来定是不同寻常,颇有想纳入门下的意思。
当方丈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念头,苏湛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自己女扮男装已经够惨了,难道还要遁入空门?直吓得她赶紧逃也似的婉言催着朱瞻基打道回府。
回宫的路上,在轿子中的孙芷薇,轻轻掀开一角轿帘,默然望着外面的秋光,神色静默,带着几分淡淡的幽怨。翠茹在旁边噤声了许久,才轻轻对孙芷薇说:“小姐,风凉。”
孙芷薇目光仍是望着窗外,苦笑一声:“风再凉,怎比心凉。”
翠茹道:“小姐,那和尚说的话,怎么能信呢?小姐可是殿下最可心的人呢,小姐不要胡思乱想了。”
在轿旁骑着马的苏湛将孙芷薇的闺怨尽收眼底,一时间,竟觉得她心心念念的追求与算计,甚为可悲。倘若自己有天也要在这大明嫁人,定要嫁个一心一意才行。
从鸡鸣寺回来没过几日,朱瞻基果然安排了苏湛和姚广孝在东宫会面,看着独揽乾坤、谋定天下的一代黑衣宰相,如今老态龙钟、晃晃悠悠的样子,苏湛不禁心下感慨。
那姚广孝却并非像他外表看起来一般羸弱,一双闪着精光的眸子精确扫描了一遍苏湛,才微笑着缓缓道:“苏大人,年纪轻轻就由此作为,深得皇上、太子殿下及长孙殿下的赏识,不简单啊。”
苏湛看了一眼姚广孝的神色,倒像是真心真意,但是这种城府深似海的人又有几分真情,苏湛也拿不准,只好用场面上的客气寒暄来应对,客气道:“道衍大师真是折杀下官了,下官才疏学浅,不敢在道衍大师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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