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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于谦道:“这样好天,那人还戴着大斗笠遮着脸,真是奇怪。”
苏湛不免也顺着于谦的目光望去,窗口那人,正向着窗外看着,只留下一个半遮半掩的侧脸,俊美的轮廓却仍然隐隐约约地显露了一角。
苏湛心里讶道:这人的侧影好像夏煜啊!不过夏千户现在还在京城应天,不可能在杭州的。
“怎么了?”于谦见到苏湛表情有异,好奇问道。
“哦,没什么,像是我的同僚,但是那人在京城,不会是的。”
于谦笑道:“那也未必,说不定也来公务,过去看看便知。”话音刚落,再扭头看那窗口,只有空荡的桌上的酒菜,人不知什么时候已不知去向。
下午,到了赵氏的娘家,见了赵氏,这女子身高不高,体型消瘦羸弱,面容有些憔悴,并不似他人口中说的那般风骚不堪。
问及他丈夫出事的当晚,她说她已在娘家睡下,直到次日早晨有人来通知她她才知道。睡觉时没有旁人作证,也就是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明。
问话当中,苏湛无意间看到赵氏的脖颈处有一点淤青,就问道:“你脖子上受伤了?”
赵氏赶忙把领口抬了抬,遮掩住那淤青,道:“没有,可能不小心碰了一下吧,不要紧的。”
苏湛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周东海平时对你怎么样?”
“很……很好。”赵氏答道。
“他,打你吗?”
听了苏湛这话,于谦和赵氏都是一愣,齐齐地看着苏湛。
在于谦心里,这周东海老实巴交,断不会做出这种打老婆的事,而赵氏的眼角,却缓缓浮上了水雾,颤道:“没……没有。”
苏湛一把拉过赵氏,按着她的手将她胳膊上的衣服撸了上去,露出她的胳膊来。赵氏又惊又羞,急忙遮掩。纵是如此,她胳膊上的斑斑点点还是触目惊心地显现了出来!
于谦叫苏湛突然无礼的行为吓了一跳,待到看到赵氏胳膊上被殴打的痕迹,更是一惊!
苏湛叹道:“我说一个男人怎么能毫不在意,其实他已经每天把怒气都宣泄在了你的身上!”
古代的女子,多是敢怒不敢言,穿的又保守,只有不打脸,他人是难以发现的。这周东海在外面维持好男人的和谐形象,私底下却将老婆打得遍体鳞伤,真可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过,这样一来,这赵氏作案的动机,却是更重了。
苏湛还是问及了张铁匠的事情,不过,不出所料,赵氏自然不会承认与他有苟且,这也在情理之中,在那样封建的年代,别人唾沫能把人淹死,但是自己要是承认通奸,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天的劳顿虽然有所收获,但是也是收获甚微,拖着疲惫的身躯,告别了于谦,苏湛回到了臬司衙门的住处。
远远地,见着厅里坐着李春,他的旁边似乎还坐着一个人,只是他的面容正好被李春的身子遮住视线。椅子的旁边,放着一个偌大的斗笠,与当日中午在酒楼看到的,一模一样。
李春听到声响,转头对苏湛笑道:“你看看谁来了?”说着,闪过身子,那身子后面的人,就清晰地显露了出来。